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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她说了不该说的话?

  很快地,谜底揭晓了。

  「你太放肆了,明知长嫂入门五年无子还用话嘲讽,她是当不了娘,可你又能好到哪里去,等着接休书吧!」向来我行我素的宜安公主从来没顾虑过别人的感受,她一张口就戳中别人心中的伤口,还当是替人出头。

  风灵犀并没有讽刺世子妃未曾生育的意思,不过她知道反驳争辩反而是在对方伤口上撒盐,让仇恨更深,她现在要做的是打发了这个公主,于是只说:「公主,你住海边吗?」

  「什么意思?」

  风灵犀好不惊讶的睁大眼,「管太宽呀!臣子的家务事几时由公主来管,皇上伯伯知道吗?皇后娘娘允了你?我家郡王爷胆子很小,他怕我爹打断他的腿,休书这玩意打死他也写不下去。」

  「你!你怎敢叫父皇『皇上伯伯』!」这狐狸精怎么敢,抄她九族!宜安公主又惊又恼,她的父皇是天下之主,岂容乡野小民胡乱攀扯。

  风灵犀说得理所当然,「皇上是我爹义兄,我不叫他皇上伯伯要叫什么。」

  爹说了,该抱大腿就抱大腿不用客气,皇上的腿最粗,抱紧一点准没错,他不给抱,她坐地打滚都行。

  她记得那时娘啐了爹一口,笑骂他没脸没皮,不要脸,可一回头却叫她听爹的,皇上永远也分辨不清楚什么叫扮猪吃老虎,在这上头吃过不少亏。

  爹娘说这话的神情颇为自豪,大概阴过皇上很多次吧,因此才对皇上的脾气了若指掌,让她继承衣钵继续阴人。

  「你爹是定国公?」宜安公主不是真的蠢,知道父皇当皇子时有两个结拜义弟,一个是靖王,一个便是定国公,她听母后提过,天下之大,唯有一人是真正不贪恋权势,只求白首一双人,便是辞官归隐的定国公。

  「我不知道啊。」她爹没说过。

  宜安公主气结,「你……」糊弄人吗!

  靖王世子妃虽然不清楚内情,却担心风灵犀真的有什么背景,不想让风灵犀继续说下去,插口道:「公主,不要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气坏身子,您是当朝公主,皇后嫡女,无论是谁都居于您之下,您想要什么还怕没有吗?」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有,当初的百般算计成了一场笑话……眼神极冷的靖王世子妃以手轻抚小腹,她一直想要个孩子,可是未能孕育,凭什么司徒风绝夫妇可以琴瑟和鸣。

  是呀!她是公主,何须与人争长短,只要父皇下旨,司徒风绝便是她的!宜安公主下巴一扬,气势汹汹地指着风灵犀说:「璃郡主是本公主看上的男人,识相的就给本公主让开,不要让本公主亲自动手,你招架不住。」

  风灵犀抽了抽鼻,泓然欲泣,「你……你好凶,欺负人,呜……呜……我要回家,公主是坏人,抢我夫婿。」

  一瞧她哭了,围观的人都傻眼了,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她们有种欺负人却被插三刀的感觉,莫名的感到乌云罩顶,雷电交加,一道雷劈下来焦黑一片,头顶还冒烟。

  但是被当坏人看待的宜安公主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高举起手,「回呀!赶紧回,不回本公主打死你……」

  第五章 公主闯新房闹事(2)

  「你敢?」一只大手箝制住宜安公主细软皓腕,她吃痛的哎哟一声,被人一把甩出去,十分狼狈的跌坐在地。

  「呜呜……夫君,公主说你要休了我,你休书写好了吗?我可以坐我们家的船回温州城……」成亲第一天就被休,她肯定是史无前人。

  司徒风绝大步的走向妻子,轻搂着她,凌厉的神色一转,温和如春,柔声细语,「乖,我在,没人敢动你一根寒毛,我们有自己的郡王府,日后若靖王府住不惯了,我带你搬出去,以后府里由你做主,你不想见谁就不见,拦在门外。」

  一听他们能随心所欲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不用受制于人,靖王世子妃嫉妒得两眼发红,用力一咬下唇。

  「真的可以这么做吗?」风灵犀问得小心翼翼。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郡王妃。」她是当家主母,府里的大小事本该由她接手。

  风灵犀满意的颔首,「那我能赶她们出去吗?一群讨厌鬼,唧唧呱呱地说着不是人话,长得丑还自以为貌美如花。」

  「你说什么?」一名被说丑的女子冲上前想抓花人家的脸,但还没靠近就被拍开,人往后飞去撞墙。

  「说你丑呢!你不照镜吗?」往伤口洒盐的风灵犀下重手,不怕人伤势加重。

  这样凶残的举动让大部分本来就只是跟着来看戏的女眷吓到了,劝着宜安公主离开,可是死皮赖脸的宜安公主不肯走,又有靖王世子妃摆出长嫂姿态,表面主持公道,实际火上浇油,可司徒风绝就是胆气足,拉下床帐将宜安公主和嫂子一卷,碰都不碰一下用脚踢出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其他女人见状不用赶,跑比飞还快,唯恐跑得慢会步两人后尘,一瞬间无影无踪。

  有人撑腰的感觉真好,风灵犀光打雷,不下雨的呜咽两声,她的男人不用手持宝剑,架起盾牌,便将扰人的虫子赶走,还她耳根子清静。

  房中只剩夫妻俩,司徒风绝搂着妻子道:「以后离世子妃远一点,不要听她的话,相信她所说的每一句,她……不是好人。」

  这是司徒风绝针对个人所说过最重的话,认真且严谨的交代,彷佛靖王世子妃是从沼泽深处爬出的食人巨鳄,叫他要严阵以对。

  「不是好人?」这定义很广,是杀人放火那种不是好人,还是没做过好事那种不是好人,或是面慈心恶,专干阴私事那种不是好人?

  她脑子里转动着无数个不是好人的想法,猜想着司徒风绝说不是好人的标准是什么。

  「有些事我不好直接告诉你,攸关兄长的脸面,等你在府里待久了自会看出一些事。」那些事对府里的人而言根本不是秘密,只是没人敢堂而皇之地说,三缄其口。

  「偷人?」风灵犀好奇地猜测。

  让男人丢面子的不外乎那几件事,一是头顶发绿,戴上王八帽,二是我的儿子不是我的,他叫别人爹,三是不举,四是我的女人不爱我,她爱的是我的兄弟……

  司徒风绝没好气的往她鼻头一点,「司贵妃。」

  「嗄?」

  「她叫司凤,是司贵妃娘家兄弟的嫡女。」

  她啊了一声,露出了然神色,「奸细?」更贴切的说法是卧底。

  「差不多。」

  原先司凤没打算当司贵妃阵营的眼线,她只是单纯的迷恋靖王世子司徒风华,可是司徒风华心中另有所爱,本决定上门提亲,早日迎娶心爱女子过门,过着只羡鸳鸳不羡仙的日子。

  不得所爱的司凤进宫求她姑姑,正想拉拢靖王为八皇子添份助力的司贵妃二话不说的点头,借着枕头风使皇上下旨赐婚,不敢抗旨的靖王府只好大张旗鼓的娶进这根人见人厌的搅屎棍。

  如果司凤安分过日子也就罢,只要用心,久了府里的人也会接纳她,当她是自家人,不再有隔阖,偏偏也不知道她是想要掌握权柄,还是司贵妃背地里的怂恿,她进门不到一个月便急着争权,要靖王夫妇搬出王府,住到城外的别院,将靖王之位让予长子,从此不管朝廷的事。

  因为此事,司凤不容于靖王府,偏偏皇上赐婚不能和离,故而空有世子妃之名,却无世子妃实权,孤立靖王府中不受重视,而她不能理解丈夫为何对自己越发冷漠,感觉自己跟靖王府不是一家人,处处挑事,把王府搞得乌烟瘴气。

  又因为在靖王府得不到重视,自然而然会跟娘家跟姑母走得近,透露出许多靖王府的事情,跟眼线也差不了多少。

  而靖王府跟司贵妃所出的八皇子越发不合,这次花娘拦轿之事就是八皇子所为。

  「为什么要容忍她?」若是大姊那爆脾气准会先将双腿打断,再灌哑药口不能言,让世间安静。

  「因为她祖父是左相司昭明,父亲是兵部尚书。」一个是皇上所倚重的相爷,一个正打算接收靖字军,要不是皇上还顾念一点旧情,而且父王还在,早己军权转移,成为司家的囊中物。

  「挺复杂的。」风灵犀轻叹了口气,她希望自己永远不懂政客的野心,他们要得太多,而别人给不了。

  看她叹气,司徒风绝心疼的抱着,「不要去管别人,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成,我想给你的是安逸而非无止境的苦恼。」

  她笑得好看,无忧亦无虑,彷佛世间是喜乐化成的净土,「一个屋檐下的人哪里能视若无睹,你们不能做的事我来做。」

  她似乎明白爹娘要她嫁入靖王府的原由了,这一家的人还是心太软,顾忌太多,但她不是如此,可以大刀阔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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