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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是那些无辜者,会怎么做?”

  “投靠。”

  “投靠?”

  “投靠贤者,为他幕僚,为他所用。”季珩淡然一笑,对方想为他指的。不就是这样一条明路。

  季珩所言合他心意,知闻先生笑着转移话题,“你可听说,今年朝廷拨了巨款到江南,大张旗鼓修筑堤防?”

  “是。”

  “堤防年年修、年年崩,每年春涝秋汛总有百姓受害,这笔钱怕是要打水漂了。”知闻先生道。

  “我倒不这么认为。”

  “哦,你觉得今年会有所不同?为什么?”

  “今年皇帝派的人是郑裘。”

  “你这么看好他?”

  “郑裘出身平民,自小便聪颖早慧,素有神童之称,偏偏家逢大水,父母兄弟皆亡,幸得伯父垂怜,教养长大,还考取功名,他用了三十年的时间研究国内数条河川,兴筑水利没有人比他更行。只不过……”

  “不过什么?”

  “皇上命齐江民掌管银子、辅佐郑裘修堤,看重的是齐江民的商人背景,善于金银之道,却不知此人贪婪,连蚊子腿都能刮下一层油,金银由他把关,郑裘怕是要碰到不少难关,希望他有本事与齐江民周旋,将此事办好。”

  是吗?齐江民性格如此?这倒是要让人给查查。“你认识齐江民?”

  “我与他的儿子曾是国子监的同学。”

  齐江民当官的功夫,远远不及敛财本事,希望修堤的钱不会让他拿去放利子钱,从中赚上几笔,却让等着用钱的郑裘苦等不到银子。

  两人侃侃而谈,他们聊经济民生、谈农业水利、说盐税、论边关驻防……原本知闻先生只是想试探季珩肚子里有几分墨水,殊不知话题一开,却停不下来。

  在下棋上头,两人棋逢对手,而在朝政议题上面,两人也像找到知交好友般,他说一句、他很快接到下一句。

  他们在许多看法上雷同,也有对立的部分,一番辩论后,都觉得酣畅淋滴。

  除了和鬼先生之外,季珩已经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这一聊,两人都没发现金乌西沉,过了用饭时间。

  一阵咕噜声从知闻先生肚子传来,季珩失笑,“我欠先生一顿饭,不如话题先就此打住。”

  “行,我这一生就喜欢两件事,一是吃、一是下棋,那天在馄饨铺子里馋虫被你两个下人给挑起,心痒难耐。”因此他才会对瑢瑢特别感兴趣。

  知闻先生讲的是“下人”而非“兄弟”,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季珩没打算瞒他,莞尔一笑,道:“瑢瑢确实有几分厨艺。”

  厨房那边早就开了一桌,唏哩呼噜,田雷等人早就吃饱,季珩喊人,瑢瑢和田露忙着上菜,虽然没有馄饨汤,但是有香辣肉干、东坡肉、四神汤、烤鱼头、双色蛋卷,以及现炒的两道蔬菜,上桌时还热腾腾地冒着烟。

  “小丫头,坐下来一起吃。”看着笑容可掏的瑢瑢,知闻先生控不住满心好感。

  “不必了,厨房里留有饭菜,倒是大叔,你得劝劝我们家小少爷多吃点,他偏食得很。”

  “他的偏食造就你的厨艺?”

  瑢瑢眉头一弯,咯咯笑道:“不对,那是我天赋异禀。”

  “真敢说。”季珩轻嗤一声。

  她没理会他,笑盈盈道:“大叔,今儿个晚上住下来吧,我做了点心,给您下棋时尝尝。”

  “小姑娘盛情相邀,老夫自然要留下来。”

  说定后,瑢瑢回厨房,扒几口饭菜,打扫客房后,又一头栽进后排屋子,将明天要送到娇容坊的东西一一清点,连契约都事先拟出来,接连读过几遍,这才放下心。

  而餐桌上,每吃一道菜,知闻先生就忍不住一回赞叹。

  这手艺比起御厨半点不差,甚至要更好些,火候恰到好处、味道恰到好处,最好的是……御膳房的东西送到跟前,只剩下微温,而这里端上来的每道菜都是热腾腾的。

  “我后悔了,当初应该逼你把丫头给押上的。”

  “先生喜欢她的厨艺,就常来家里住几天,我让她天天给先生备菜。”

  “你舍得?”

  “不过是个丫头。”

  “不过是个丫头,怎不舍得送我?老夫可以为这个人情替你办不少事。”他认定季珩背后有故事,而世间他帮不起的忙……屈指可数。

  季珩但笑不语,摆明态度,而知闻先生也微微一笑,不再强人所难。

  靖国公府。

  屋里传来女子的尖叫声,她嘶喊着、哭叫着,一声声哀求、一句句饶命,听得屋外服侍的仆妇面有不忍。

  自从二少奶奶过世后,这是第三个了,前面两个不堪凌辱,一个上吊、一个撞墙,死状凄惨。

  直到现在,大家才发觉二少奶奶有多不容易,竟然能够坚持三年,到最后亦不是自杀寻短,而是因为二少爷玩得太过火,血流不止才死于非命。

  那得要有多坚定的意志才能活得下来。

  “二少爷,饶了我吧……求求你……”女子满面泪痕,蜷缩在床边一角,苦苦哀求。

  季学看着满身是血的女子,心情更加激动澎湃,一股热潮涌上,发觉身下那话儿似乎有了动静,裤子一脱,扒开女人双腿,只不过还没到达目的地又软了下来,“可恶,谁让你哭叫,你把爷的兴致给败坏了!”

  怒意上升,他狠狠地一巴掌甩上女人的脸,打得她耳朵嗡嗡鸣叫,恨不得就此死去。

  他低头再看一眼自己的二两肉,越看越气,抓起床边的铁耙子往女人身上一撩,顿时又是一阵呼天抢地。

  铁耙子是他特制的,小小一把,约掌心大,但每根耙钉都尖锐无比,他抓起耙子又往女人的大腿一压一扯,她在放声尖叫同时几片血肉被耙钉给勾带起来,一时间血流不止。

  看着鲜红色的血在床铺间蔓延,隐藏在血液里的那股热潮上升,他盼着它再次有动静。

  但是……并没有。

  不够刺激?行!再一耙钉,再一耙钉,铁耙子在女人手脚身子到处挖,女人的声音渐渐沉了,血不断从身体涌出,她的体温越来越低,知觉越来越薄弱,当最后一分知觉抽离,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将他暴虐的身影烙在眼底。

  她死了,身体逐渐僵硬,再也无法反抗、求饶或者喊叫。

  可她的死非但没有带给他罪恶感,反而还让他怨恨起她的败兴,大掌抓起她的脖子,连续抽她十几个耳刮子,解了气方才下床,离开屋子。

  守在外头的丫鬟,看见衣衫不整、满手鲜血的二少爷,连忙低下头不敢直视,直到二少爷走远了,她们悄然走进屋里,低声唤,“莲花姑娘……”

  下一刻,惊叫声响起。

  刘氏愤怒异常,她不懂,本该诸事顺利的,怎会演变成今日局面?

  去年冬天,老夫人病重、下不了床,刘氏心底暗自高兴,只要老夫人和老太爷死去,府里再没有人可以挟制自己,从此她可以当家作主,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想到该死的皇帝……与她是有多大的仇恨,为什么不教她事事顺心?

  季家在老太爷手里时只是个普通商户,老太爷不喜欢读书,却有一手一经营的好本事,季家在他手里成为大燕首富。

  十八岁娶妻杨氏,生得长子季图,可惜儿子呱呱坠地,杨氏却死于血崩。

  为照顾儿子,妻子死后隔年,他娶吴氏作为续弦。

  吴氏进门后,很快生下二子季怀,老太爷自己不乐意读书,倒是想尽办法栽培孩子。

  长子季图练得一身好武功,十五岁那年,国家徵兵,他一举考上武状元,随军打仗,他奋力争取军功,最后为季家争得靖国公爵位,可惜在四十岁那年,作战失利,命丧沙场,消息传回京,妻子不堪恶耗,半个月后也跟着死去。

  因为忙着打仗,季图娶妻晚,二十五岁才与江氏成亲,近三十岁才生下长子季珩。

  季珩从小就显露出过人智慧,老太爷便砸银子聘知名学儒教导孙子读书,也因为丈夫打仗、长年不在家,江氏不愿儿子像父亲,用性命来博前程,便逼着儿子走科考仕途,但儿子肖父,自小对武功很喜欢,于是一面偷偷学武、一面念书,季家养出文武双全的下一代。

  然父亲母亲相继死亡,季珩在短短一个月内失恃失怙,幸得祖父看重,在父亲死后,皇帝亲颁圣旨由他袭爵,但他并不以此自满,十八岁就通过乡试。

  去年冬天,老夫人病重不治,今年春天,老太爷咽下最后一口气,若不是季珩无故失踪,今年初也该参加会试,准备出仕。

  至于老太爷的二子季怀,他模样肖母,连性子也和母亲相似,不聪明,却胜在苦干实干,他读书认真,勤奋上进,在三十五岁那年终于考上进士,从一个小小七品官做起,再加上父兄的帮助,如今也当到五品官员。

  至于季怀的妻子刘氏……也算一段佳话,季怀到蜀地游学,遇上姿容美艳的刘氏,他一眼就喜欢上对方,不管爹娘想法,也不管家中娇妻,硬是生米煮成熟饭,把人给娶进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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