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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景儿真的很喜欢这口涌泉,觉得它有种奇特的疗效,长年喝涌泉的水,她和孩子没生过一场病,再冷的冬天也没得过风寒,能吃能喝,平平顺顺。

  说真的,真要让她离开石屋她还是有点舍不得,尤其是那口涌泉,让她特别感恩,它给她活下去的希望。

  「我知道你费心了,我爹娘都不曾对我这么好过,景娘,别丢下我呵!」裸身泡在水里,他身暖心也暖。

  「萧景峰,你哭了呀!」李景儿声音很轻,就在帘子后头。

  「没……没哭,男儿有泪不轻弹,我哭什么哭……」他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不让人看见他软弱的一面。

  「想哭就哭呗!我又不会笑你,人都有脆弱的时候,去年的冬天特别长,我准备的储粮不够吃,那时我想,老天爷呀!祢这是在耍我呢!想我死就痛快地给我一场山崩地裂,要不就来个神迹吧!结果我一说完,一只肥兔子便在我面前撞树死了。」

  她也顿时傻住了,老天爷还真灵验。

  「……你说真的还是假的,我不是孩子,别糊弄我。」哪有那么玄的事,掺水的成分大些。

  李景儿笑声轻柔,带了点媚。「没糊弄你,是狐狸追急了,雪地里的雪看久了会短暂目瞎,兔子瞎了胡闯乱撞,山里本来就树多,不就撞上了,我拾了颗石头打狐狸,居然打中了,狐狸晕了,我一手兔子一手狐狸地提回家。」这叫天无绝人之路。

  「景娘,都是我不好,没尽好为人夫的责任。」让她平白吃了很多苦,为了养活自己被迫住到山里。

  如果那时他还在的话,她会不会舍得离乡背井远走他乡?她摇了摇头,不去纠结无法改变的过去。「今儿个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孩子们都担心死了。」

  「你不担心?」泡在热水里,萧景峰舒服得全身都舒畅了。

  「担心。」她从没想过自己会为一个男人的安危而忧心忡忡,这若不是情,她都不晓得要称之为何物。

  没料到她真会回答,他怔了怔,心中泛开无数柔情,但是一想到那件糟心事,心口又塞得厉害。「阿骨烈跑了。」

  阿骨烈……「你是说风国的左翼王?」

  「是,本来我们的人已查探出他的下落,派兵前往围剿,眼看就要手到擒来,突然冒出一批黑衣人接应,当着我们的面把人带走了。」明明是大功一件,却落得徒劳无功。

  「阿骨烈脱逃了之后对朝廷会有什么影响?」可惜了,他们卫所的人一直在追查那人,查得都有些杯弓蛇影了。

  他蓦地脸色一阴,「议和有可能破裂,战事再起。」

  「只能活捉吗?」他们似乎避免将人杀死,有恃无恐的阿骨烈才会一再脱逃。

  「捉活的,当人质,死了没用,起不了威胁作用,所以我们不能使用弓箭,怕射得太准一箭透胸。」人在眼皮底下逃走了,说出去是一大羞辱,指挥使下令严守把关,在每个路口没关卡,非本县百姓必严加详查。

  「你想他会逃往何处?」大过年的还得捉人,真晦气。

  「有人看见他们那伙人抢了一辆马车往北走,出了城门后便不知去向。」那辆马车已寻获,被推落山沟里,择得四分五裂,马车里当然没有人。

  「向北……那不是往我们山里来?」想到孩子还小,李景儿忽然提心吊胆,不太安心。听出她话里的不安,萧景峰「哗啦」一声从桶里站起身,将帘子外的女人拉进帘子内,双手搂抱。「别怕!有我在。」

  「你……你没穿衣服。」她僵着身子,克制眼神不往下看,但那慢慢变硬的……太明显了。

  他低笑,「景娘,我没衣服穿。」

  「你的背囊里没带吗?」她特意为他缝制的,类似现代的军用背包,用兽皮做的,能装换洗衣服、干粮和水。

  「只装得下你。」他的手探入她的衣襟里,大掌包覆着她的柔软,力道时轻时重的揉按。

  「萧景峰——」她低吼,粉颊晕开了两抹嫣红。

  「我想要……」他当了三年的和尚,无肉令人瘦,他素太久了,总要让他尝点肉味。

  推不开背后男人的李景儿发出浅浅的呻吟。「你……你最少也要等……等孩子睡了之后再说。」

  「真的?!」他双眸一亮,如饥渴的狼。

  她又羞又恼的点头,「顺你一回意还不成,原本我还想等到我们二次成亲后……」

  「别别别……就这一回,真等到我赚足了聘金银子,我早憋死了。」他就怕她收回前言。

  男人都是喂不饱的野兽,对男女之事无师自通,一旦尝过了就上瘾,念念不忘啃肉之欢。

  「那还不把衣服穿上,真想等我翻脸呀!」李景儿嗔怪地一瞪,心口噗通噗通的直跳。

  萧景峰语气委屈地又抱了她一下才放手。「我真的没衣服,你不是为我做了几件?就拿一件来穿穿。」

  「嗟!又是哪个小奸细通风报信,我明明是做给牛伯穿的,他赶车很辛苦……」她话说到一半,一只手环住她细腰。

  「景娘……」

  「好啦!我拿给你,不许再闹我。」她一扭身,离开那个令人脸红的部位,但腰间仍残留着被硬物顶住的颠栗感。

  第十一章 再次做夫妻(2)

  轻笑声尾随着一脸羞意的李景儿,一件藏青色衣袍从木头衣柜底下抽出,针脚细密,袖边和衣服下摆绣着傲竹迎霜图纹,绣技之精谌栩栩如生,彷佛那重重相叠的细长竹叶正随风轻轻摇晃。

  一会儿,穿好衣服的萧景峰走了出来。

  「哇!我爹真好看,新衣服呐!还有木头的香气……」真好闻,他也要叫娘给自己的衣服弄上这种味道。

  被儿子一夸,有点飘飘然的萧景峰快飞上天了。「嗯,儿子像爹,你也好看,我们是萧家美男子。」

  「爹,我姓李,李霜明。」霜明同情的望着备受打击的爹。

  他一窒,摆出怨夫神色的望向避看他的女人。「没关系,很快就改回来,萧家子孙怎么可以不姓萧?」

  霜明咯咯笑着不作声,家里娘最大,娘没说要改,爹说了不算,他们家是以娘为主,爹是吃闲饭的。

  娘说的。

  「萧景峰,过来端菜,该吃饭了,你别像大老爷一样跷脚等人伺候,我可不是你家请来的老婆子。」李景儿吆喝着,石屋里回荡着她脆甜的声音。

  「得了,家有恶婆娘,我还不得低声下气的做牛做马,唉!我这命呀!」他朝儿子、女儿眨眼,逗得他们直笑。

  「命怎么?」冷飕飕的阴风乍起。

  萧景峰改口改得很快,一手汤、一手炖肉的端上桌。「命太好了,有鱼有肉有大菜,长命百岁伴吾妻。」

  「贫嘴。」这人呀!几时偷吃蜜了。

  「嘴不贫,一会儿咬红茱萸吃。」他意有所指地望着她胸前鼓鼓的隆起,眼中露着难以错认的兽性。

  感觉胸前那两点硬起来的李景儿低头喝汤,红透的脸透露出她内心的春情荡漾。

  「爹,我也要吃红茱萸。」男孩子喜欢模仿父亲,爹做什么他也要跟着做,唯恐没跟上。

  霜明的话一出,两个大人同时一喷,一个喷饭,一个喷汤,面皮涨红,表情一个赛一个的发窘。

  都是你,说什么胡话,孩子要被你带坏了!恼羞成怒的李景儿恶狠狠的瞪着。

  景娘,我错了还不成,以后绝不在孩子面前说浑话!眼神求饶的萧景峰一再做拱手状。「霜明,茱萸是辣的,小孩子不能吃,要长大了才能吃……」欸!真掐他,这婆娘……

  你这人能不能说点正经的,真把我儿子教坏了我找你算帐!怒气未消又添新怒的李景儿以「行动」驯夫。

  「不能吃啊!」他十分失望。

  「不能吃,但爹给你带了这个,不许大叫。」

  萧景峰从背囊中取出一物,霜明一见双目大睁,惊喜地就要叫出声。

  「小匕首……」想到爹的吩咐,他赶紧捂嘴,飞快的抽出镶了宝石的匕首,左一下,右一下的比划着。

  「霜真,爹没忘了你,刻了兰花纹的银梳。」她最喜欢她的头发,每天都要梳好几回。

  「谢谢爹。」霜真爱不释手的抱在怀里。

  「爹,我的、我的。」月姐儿大喊。

  「好,你的铃铛,叮叮当当的好不好听?」他一摇铃铛。

  「好听。」小手往前一接。

  孩子们的礼物都给了,萧景峰当然不会漏了他的女人,从怀中拿出红布包着的蝴蝶簪,往她黑亮的发间一簪。

  「好看。」人比花娇。

  「干么破费,你还要存聘金。」抚着发上簪子,她暗喜道。

  「一点小钱而已,图个喜气,重要的是你们喜欢。」心意送对地方就值得了,只求他们脸上那点笑意。

  「轻……轻点……轻点,萧景峰,我受不住……呜!你轻点嘛!撞到……啊……」

  低低的抽泣声犹如那初生的幼崽,呜呜咽咽的在低诉,在呻吟,在宛转承欢,一声又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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