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他当神经病吗?
可恶,他干么睡着呢?
他一直打电话,她没接,他的心更慌。
该死,郑仁凯看看时间,赶紧收拾住院物品,赶去医院,办好住院手续,到病房休息时,继续试着联络戴岩静,她不接,他只好传简讯一一你还好吧?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最迟明早七点,务必给我电话,我们谈谈好吗?不管你看到什么或是……反正,我只想说,我对你是认真的。
郑仁凯一夜没睡,苦苦的等着电话声。
他一直等到第二天,护士来替他吊点滴,准备进手术室了,戴岩静都没回电话,直到郑仁凯被推入手术室,他还在猜测戴岩静不理他的原因。
梦澥时,他有做什么事,露出什么丑态,让戴岩静吓到不理他了?这种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有什么表情的恐惧,是郑仁凯最想藏住的一面。
唉,他不该睡着的,那时,看着戴岩静的睡容,他一直要自己保持清却因为太放松,按着她,贪图跟她依偎的温暖,他睡了。
现在,手术灯亮起,映着他空洞的眼睛。
这一向英俊自信的男人,仅仅因为被心仪的女子看见丑态,感到自卑沮丧。看着手术灯,听着护士们的声音,他觉得自己像个任人宰割的失败的家伙。
因为,最爱的女人,不理他了。
他闭上眼睛,鼻子被罩住,开始打麻醉剂。
他好想戴岩静。
一听着护士的指令,喊着一、二、三逐渐失去意识,他觉得好孤独、好沮丧,他沉入黑暗中,沉入深深的寂寞里。
我对你是认真的。
怎么可能?戴岩静看着手机的简讯,认真?郑仁凯会对她认真?!
星期一早晨,她坐在公园长椅的老位罝上,买好早餐,等着郑仁凯。咋晚,她太混乱,现在,她准备面对他,跟他谈一谈。
戴岩静想着这两天的事,深深冲击她。
吴志远对她说:「……我很喜欢你,但是……那不是爱……」我对你是认真的,郑仁凯传来这句,认真?是指爱她吗?不,她这次不能再胡乱瞎猜,不可以再糗了,也许郑仁凯的认真不是指爱情,是指别的……唉,好复杂啊!
戴岩静糊涂了。
刚被喜欢的男人拒绝,自信重创,认定吴志远选择跟圣雅旧情复燃,是因为自己长得没有黄圣雅美丽性感,认定是输给美色。
那么,现在,在女人堆中大受欢迎,只爱美女的郑仁凯说对她认真,又是怎么回事?!
那么,现在,在女人堆中大受欢迎,只爱美女的郑仁凯说对她认真,又是怎么回事?!先不管那两个男人,问问自己,她自己呢?
戴岩静想来想去的,想搞清楚对郑仁凯的感情,她一直是抱着敌意的,顶多到后来,觉得他有时还不赖,但那不至于是爱情。不是爱情吗?却在他怀里感到很快乐。
还是,就算不是我爱的男人,我一样可以享受性高潮,就像之前郑仁凯说的,性跟爱可以分开?
不,我怎么会这样,我不可能这样。
戴岩静一下子猜测郑仁凯的心,一下子又批判自己的行为,一下又懊恼吴志远的事,一下又想起当她失意时,郑仁凯照顾她时的温柔多让她感动。唉,一切都乱了。
一片菩提叶,被风扫落,触过她脸颊。
戴岩静看看时间,八点多了,她站起来,跑去上班,一边气愤地想着郑仁凯竟然没过来……咋天一直打电话给她,早餐约却没来,他缺席了。这就是他的认真?认真一天吗?
戴岩静苦笑。
我又干么在乎呢?
那家伙本来就是个轻浮的男人,难道我还寄望他对我承诺?!很好。戴岩静倔强地想一一反正,我也不希罕,我才不要因为跟他有了关系,就苦苦乞讨他爱我,对我负责,我才不屑!
这样好,他不来好,省得大家尴尬。
戴岩静拿出手机,传简讯给他,
我按照约定,买了早餐,但是你没来,所以,我以后早餐不用帮你买了吧?约定可以取消了噢?
传出简讯,戴岩静戴上手套,鉴定委托者物件。
可是,眼光一直瞅向桌上的手机,它好沉默,它的沉默令她心乱如麻。
没想到,直到下班回家了,手机就这么沉默下去。
第二天,因为他没回简讯,戴岩静只好又买了早餐,到老地方等,这次,她越等越火大。
如果不需要我买了,至少回讯息吧?!你不回我就当约定取消。
戴岩静又发了简讯,他还是没回。
第三天,戴岩静很高兴。
终于不用再被那家伙逼着练呼吸,还帮他买早餐,为了庆祝重生,重回一人早餐的快乐,她买了猪肝汤麻普面,进公司后窝在小角落里,打开塑胶垫,跟过去一样坐在地上,痛快地吃个过瘾。
正在大嚼特嚼时,忽见一抹人影闪过,戴岩静下意识地抱住碗,护住早餐,喊一声一一「不准抢一一」果然来了,这个坏家伙。
「抢什么啊?」
唉?戴岩静愣住,来的人是小陈,他笑呵呵地看戴岩静保护碗的呆样。
戴岩静心头一阵失落,她装得若无其事。「有事喔?」
「这个。」小陈把东西放她桌上。「晓阳说秋拍的古董资料,要你校正文案。」
「喔。」
「喂一一」小陈悄悄问:「你是不是惹毛郭晓阳了?」
「没有啊。」
「真奇怪了。」小陈搔着头走开。「她干么不自己拿给你?」小陈走了。
戴岩静看着麻普面,忽然失去胃口。
可恶,可恶!我干么失落,我干么一直想到他?
现在换他不回应是怎样?怕她缠他吗?
她才没那么卑微。
戴岩静再接再厉,又发了一封凶狠的简讯过去一一既然这样,以后周六都不用跟你爬山了吧,这个也可以取消了吧?太棒了,不回就是同意,合约取消,不准要我赔钱。
接下来一整天,戴岩静即使上个厕所,都要带着手机,只要手机一响,她就神经紧张,急着检视,发现不是他,又会陷入恶劣的低潮。
时间过去,她没有越来越镇定,反而越来越慌。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直想着郑仁凯。
第四天,她带上合约书。
既然郑仁凯不CARE了,至少签字作证,大家解约吧。
嗯,这确实是个去见他的好借口,不,不是想见他,是真的有需要他签字,谁知道以后那个无赖会不会又拿合约的事烦她咧?
戴岩静好恨自己这么分裂,一直批判自己。
戴岩静带上合约去「寂迷」找郑仁凯。
「老板不知道去哪了。」寂迷的员工阿胖说:「他这几天都没来。」这时,戴岩静才惊觉到,自那日缠纟帛后,郑仁凯人间蒸发了?躲她吗?呜,她竟然变成让男人逃之夭夭的女人?伤心啊……难道,那天对她的温柔都只是想上床?还是发现她是处女,怕被她逼着要承诺就躲起来?难道……她这么不堪?!
不对,他发简讯说要谈,应该不是想躲她,可是现在消失不见是怎样?发简讯说的话只是暂时安抚她,好让他有时间准备去逃亡?
不可能,有没有这么夸张啦!
我要说清楚,我要当面跟他说清楚!不然再想下去,戴岩静觉得自己要疯了。戴岩静冲去他家按门铃,没回应。
走出大楼,从楼下往上望他家阳台,黑着。
他不在。
他彻底消失,是什么意思?!
吴志远说。
深夜十点,他们在戴岩静家附近的快餐店谈话,吴志远约她见面,想看看她的状况。
「我很好。」戴岩静很平静地看着吴志远。
真奇怪,过去每当望着这个爱慕的男人,她总是心情激昂,思绪飘忽。现在,竟可以这样冷静?那种崇拜仰慕他的感觉,消失了,为什么?
「那天……我才知道我害你那么伤心,我越想越内疚,我想我有责任,让你有错误的期待全是我的错,没告诉你我跟她复合,也是我的错一一」
「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戴岩静打断他的话。
「你问……」
「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时,是怎样的心情?你不要误会我还喜欢你,我只是想搞清楚,以后不要再发生这种误会。」
「男人啊……」吴志远低头,啜一口咖啡,脸颊微红地傻傻笑着说:「这个嘛,以我自己来说,就是遇上圣雅后,眼里再也看不见别的女人,会有很强的渴望想占有她的一切,每一秒都想看见她,想要她在身边,特别是当她伤心失意的时候,就很想照顾她保护她,觉得让她幸福,是我的责任,而且只要一分开就想快见面,分开越久,越觉得她好重要。嗯,爱情就是这样吧,那个人在你心中的分量,在分开时会更清楚。当你看不到她的时候,心神不宁,什么事都做不稳,你就会知道,你设有她会好痛苦,你已经是她的俘虏,可是变成俘虏也无所谓,受到伤害也无所请,既然离不开那个人,只要她回来愿意再抱着我,我马上又放弃责备,只是狂喜的想对她好……我不知道别人怎样,但是这就是我爱的心情……」说完,看着戴岩静,有点尴尬地道歉。「对不起,说这个好像太不顾虑你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