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言情小说 > 杏林嫡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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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您应该知道儿子与秋语情投意合,我不可能娶她以外的女人!”他脸上勃然变色。

  “为父知道你跟伊姑娘两情相悦,可皇命难违,你应该清楚抗旨的严重性,如若郡主转了性子,你或许可以试着和她平心静气相处看看,至于伊姑娘……”单远雄沉吟了许久,艰涩地说:“我看墨书跟她相处得也好,伊姑娘对他又有救命之恩,若他们两人愿意,为父不会反对,如若墨书跟她都不愿意,那为父会想办法弥补她。”

  “父亲,感情是可以这样儿戏吗?”他愤怒的质问父亲。

  “寻儿,为父知道你心里不好受,可要是皇上真下了这道旨意,你抗旨的结果就是带着单家三百口的人一起上菜市场口!”皇命大过天啊,这才让他不得不提醒儿子将感情收回。

  单墨寻顿时不知该如何反驳,他不想放弃与秋语的这段感情,可他却又不能自私弃单家三百口的性命不顾。

  单远雄见他紧握的拳头暴着青筋,无奈叹口气,“你出去冷静冷静,好好想想。”

  “孩儿告退!”

  单墨寻负气甩袖离开帐篷,漫无目的,心情沉闷地在营地里乱走,不知不觉的走出营地,来到一片幽暗林子,藉着穿过树叶缝隙的银色月光走到一条小溪边。

  看到在月光下闪烁着银色粼粼波光的小溪,让单墨寻上前洗把脸,想藉此洗去满心的烦躁和满腔愤怒。

  只是当他差一步便要走出林子时,看到屈着双腿坐在溪边大石上,撑着下颚看着天上明月长吁短叹的君灼华。

  看到一脸愁容的她,他下意识的将自己藏到树后方。

  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到来的何若薇,低下头看着潺潺流水又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嘟囔道:“唉,我说,你们这些水啊,当时办事怎么就不能办得俐落些?”

  “淹死,就把我们两人都淹死啊,现在是怎么样,淹个一半的,这算什么啊!”她又抬头指着夜空愤愤的叨念,“还有啊,老天爷,祢这坑也挖太大了吧,我何若薇是哪里得罪称了?祢让我穿越,附身在秋语身上跟她共用一个身子就算了,祢又搞一个什么溺水,让我附身在这讨人厌的君灼华身上!这玩笑不会开大大吗?祢不知道君灼华跟我算是仇人、是情敌啊,祢让我附在她身上,让我怎么跟单墨寻开口说这事,祢这不是在帮我,你这是在逼死我死第三次!”

  她的抱怨一字不漏的让藏在树后的单墨寻听得一清二楚,当下整个人震惊得无以复加,忽然,一抹记忆窜过脑海,他忽然想起当时在马车上,秋语对他说的那个梦,她说,她在梦里就叫何若薇。

  难道,当时秋语同他说的那个梦是真的,只是主角换了,不是伊秋语梦到何若薇,而是何若薇附身到伊秋语身上?

  脑海涌现的这个想法将单墨寻吓坏了,甚至觉得自己太疯狂。

  可当心情沉淀下来,觉得这念头虽然疯狂,但并不是不可能,他自己虽然没看过,可也听说过鬼上身的传说。

  想到这里,他静静回想着伊秋语落水之后的一切变化。

  他想到伊秋语落水后,避着他不肯见他的异常,还有墨书当时跟他提过的那些疑点,到昨日亲眼看见君灼华的医术,以及她跟落水前的伊秋语如出一辙的行为举止,一件一件看似不相关的事情经这么一串连,组合成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答案。

  然而,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臆测,还是必须经过证实。

  单墨寻眸光幽深的看着已经站起身,准备回营地的的何若薇,轻功一展跃上树梢隐身于层层叠叠的枝叶和夜色之中。

  看着她从树下走过的身影,他鬼使神差地对着她低声喊道:“君灼华!”却只见她脚步连停顿也没有的朝着前方快步走去。

  他眯起锐利眸子,紧瞅着那即将消失在自己眼前的身影,又轻轻喊出一个名字,“伊秋语。”

  这声音不大但却足以传进她耳朵里,脚下一顿,拧着眉头疑惑的左右顾盼了下,却也没有停下脚步。

  单墨寻一手紧张地握成了拳,决定喊出那个名字。“何若薇!”

  一听到自己的名字,何若薇猛然停下脚步,倏地转身看着林子,但却空无一人,她皱着眉头咕哝着,“怪了,是我听错了吗?怎么好像有人在喊我?”

  看着她的反应,单墨寻的心沉静了下来,这下更加能够肯定她是伊秋语……或者说她是何若薇。

  “唔,我该不会是遇上什么妖魔鬼怪了吧,要不然怎么可能有人喊我?”她愈想愈心惊,她自己就是一抹孤魂附在别人身上,对这种事情就更相信了,“唉唷,我该不会是遇上抓交替的水鬼吧?我应该没这么衰,碰上这个吧……”

  她眸光落在不远处在月光下闪亮亮的小溪,猛然想到她刚刚在水边坐了那么长时间,万一抓交替的水鬼跟着她一起上岸了,那……她岂不是要死第三次?

  一想到这里,她整个脸色大变,提着裙子没命的往营地的方向跑。

  看着她慌张逃命的模样,单墨寻忍不住抬起大掌捣住自己的脸,从指缝中伤脑筋的看着她奔逃的背影。

  这丫头竟然把他当成抓交替的的水鬼,也真是败给她天马行空的想像了。

  “郡主,单大少爷派人来请您。”春风将刚沏好的碧螺春,放到她身旁的小茶几上,小声地禀告。

  刚陪西疆王用完午膳,坐到一旁休息的何若薇闻言难以置信地看了春风一眼。

  “单墨寻找我,你没有说错?”

  春风恭敬地说:“是真的,单大少爷说有事情请教您。”

  “有说什么事情吗?”是天要下红雨了吧!单墨寻怎么可能主动找君灼华,不过要是真的,那恐怕是有要事。

  见春风摇头,她沉吟道:“难道是要问我单世伯的伤势?你去跟派来的人说,我一会儿就过去。”

  这些天看女儿被单家的人当成医员,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一点伤痛就派人来叫,连换药都要堂堂一个郡主伺候,此刻听见这番对话,西疆王累积多日的不满终于爆发。

  “这单家愈来愈不像话,他们以为身为皇上的救命恩人就能爬上天了吗?竟然敢指使你,把你当成专属大夫,你别去了!”

  “父王,您怎么这么说,单大少爷从来没有这种想法,单世伯的伤十分严重,必须小心照顾,而且是我自己跟他们说,不管何时,只要有什么异样要马上来找我,您可别乱安罪名在他们身上。”

  “你啊,多少年了,还是一门心思在单墨寻身上,父王是支持你追求心仪的男子,可你看看这几年,你受了多少苦?父王劝你尽早把心思收了,别愈陷愈深。”西疆王又气又心疼地提醒她。

  她咬了咬下唇,苦涩的逼着自己说着违心的话。“父王,女儿知道了,不会再让父王担心。”

  郡主这个身分,婚姻自主权永远不在自己手上,西疆王不支持她,她就没办法再争取什么,这辈子注定她跟墨寻只能错过,只是……她不甘啊……

  “知道就好。”

  “那您不会再反对女儿为单世伯疗伤吧?”

  “单世伯,你喊得可真是顺口!”

  “不喊单世伯,那喊什么?”她该不会露出马脚了吧!

  她这个女儿一向骄傲,怎么会称单远雄为世伯?记得不管他与单远雄交情如何,女儿对单远雄的称呼都是单老爷,是何时开始有这种变化的?

  突然想起这事的西疆王双阵锐利地直盯着她,愈想愈觉得他这个宝贝女儿变得很多,变得他几乎不认识了,尤其是她懂医术这一点,是让他最困惑的。

  西疆王将手中的茶盏放到一旁,摆摆手示意帐内所有下人退下,只剩下何若薇跟他两人时,他阵光冷沉紧锁着她。

  她被看得心里发毛,受不了的直言,“父王,您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要一直这样盯着女儿,怪恐怖的。”

  “华儿,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为父,你可以告诉为父你何时学了一手精湛的医术吗?”

  西疆王手指轻敲着椅子扶手,语气淡然却有着上位者绝对震慑人心的威严,让何若薇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咬了咬下唇,把目光移向手中的茶盏。

  她就知道这一天迟早会到来,君灼华可以说是在西疆王的臂弯中长大,他对女儿的一切不可能不了解,随口胡诌说是在梦中神仙教的,是不可能煳弄得过他的。

  西疆王也不逼她马上回答问题,只是定定的看着她,神色凝重。

  她抿了抿唇,把茶盏放下,走到西疆王面前,“咚”的一声跪下。

  她这举动把西疆王惊了一下,“华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父王……两年前我做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让我愧疚了两年,没有一天睡得好觉,也是因为这件事情……我想要弥补,才认真努力学习医术的。”她双手扭着自己裙子,不安的看着西疆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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