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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嘉树好笑地抽了抽,没抽出来,反而被姜凌波咬得更紧了。

  孙嘉树干脆让她咬着,把她放进床里,感觉到他没再挣扎,姜凌波也微松了牙齿,然而就在他要伸回手指的时候,她竟舔了舔他的指腹。

  孙嘉树低声笑,这是把他的手指当成什么吃的了?

  姜凌波这一觉睡得并不是特别好,因为她总是莫名其妙咬到自己的舌头,不过当她醒来,看到身边的孙嘉树,心情就又好起来了。尤其是当她看到,她随身背着的小包就在床头打开着,而里面的口红滚落到包外的时候。

  她闷声偷乐着,蹑手蹑脚地拿过口红,打开盖子,转出一点,对着孙嘉树的鼻尖就比划起来。

  口红是粉嫩的浅桃红,最少女的颜色,当初会买还是因为店员对她说什么“男人看到都会想咬一口”。买回家她才反应过来,她连男人都没有,能被谁咬啊,所以口红就一直丢在包里,直到今天派上用场。

  画个什么呢?姜凌波对着孙嘉树的脸端详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在他鼻尖画了一颗心,又在他的左右脸颊分别加了两条胡须。

  居然很好看,真的会想要去咬一口!

  她拿出手机把孙嘉树的睡脸拍进去,然后俯身就亲了下去。

  不料孙嘉树突然歪了下脸,她的嘴唇堪堪蹭过他的鼻尖,落到了他的侧脸上!

  姜凌波吓了一跳,心跳骤然漏了一拍。

  好在孙嘉树似是没有察觉,眉头微动了动,接着就舒展开了,她这才无声地舒了口气。她慢慢坐起来,舔了舔嘴唇上面沾上的唇膏,是蜂蜜味的,好甜。

  “好吃吗?”男人刚睡醒的声音带着鼻音,慵懒性感,勾得人心头微颤。他的手指抹过她刚亲到的侧脸,沾了点浅桃红色的唇脂,送到唇边舔了舔,继而轻笑,“蜂蜜味的?”

  第6章(2)

  姜凌波手一抖,直接把手机摔到床上,朝上的萤幕里并不是她以为的孙嘉树的睡脸,而是她偷亲他时不小心拍到的画面。

  目前的情况有点复杂,她不怎么灵活的脑子分析了一下,她好像是刚刚偷亲完孙嘉树,接着就被他当场抓到了现行?姜凌波想了想,决定先糊弄过去再说。

  于是她表情自然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拿过那管口红就递给孙嘉树,“你喜欢就多吃点啊。”

  孙嘉树的表情比她还自然,也不说话,懒散地露出笑,伸手去摸她的嘴唇。

  他的手指微微发凉,但他在她嘴唇上摩挲过的地方却彷佛蹭出了火花,烫得姜凌波缩着脖子就朝后躲,没躲几下,后背就贴到床头了。

  她看着孙嘉树俯身靠近,紧张得直接闭上了眼睛,但心里还在不断尖叫——这这这、难道是要“床咚”?

  就在她气都要喘不过来的时候,她听到孙嘉树轻笑了一声。

  接着,他身上传来的热度慢慢消失了,刚刚强烈的逼迫感也逐渐不见了。

  姜凌波偷偷睁开一只眼,孙嘉树已经边抓着脑袋,边下床往浴室走了。

  她有点小失落,不过至少偷亲的事蒙混过去了!

  听到孙嘉树在浴室里打开热水的哗哗声,她捂住滚烫的脸,拎起包和外套就想要开溜。谁知道她的脚刚伸进雪地靴里,孙嘉树就从浴室里探出脑袋,“帮我从箱子里找条浴巾出来。”

  ……要找浴巾?那不就是没穿衣服!姜凌波脚下一顿,眼睛嗖地亮起来,蹦到箱子前面翻找浴巾。但孙嘉树的箱子塞得满当当,虽然找到了浴巾,她却把箱子里的东西全弄乱了。

  她犹豫了一下,决定当做没看见,起身就朝浴室走,可刚抬脚她就踢到了一个巴掌大小的盒子,捡起来一看,居然是她几年前给孙嘉树买的耳钉。

  虽然她也算是给孙嘉树送过很多东西,不过需要花钱买的,就只有这个耳钉,没想到他1直带在身边。

  姜凌波心里甜甜的,好像在盛夏里吃到了绵软薄冰沙上撒满的甜芒果丁,嘴角止不住地弯起来。

  但是等走进浴室,看到正在系浴袍腰带的孙嘉树,她的嘴角又滑下去了。

  虽然穿着黑色浴袍是很禁欲、很性感啦,但都穿好浴衣了,还叫她来送浴巾干么?姜凌波撇撇嘴,把浴巾丢在架子上,转身就要走,结果被孙嘉树一把抱住,举到了洗手台上。

  孙嘉树倾身靠近,单手撑在她身侧,接着他侧过脸对还懵着的姜凌波指了指他脸颊上的两道粉色胡须,然后用他惯有那种懒洋洋的腔调,笑问:“说吧,怎么回事?”

  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得了,但是……好可怕!姜凌波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锐利的目光里,把他脸上的粉色胡须给擦掉了。

  “看,已经没有了!”她眉眼弯弯地讨好道。

  孙嘉树只笑,不说话。

  姜凌波的笑撑不住了,好在她灵机一动,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盒子。

  “我在你箱子里看到了这个!”她献宝般地打开盒盖,一对纯金的耳钉在昏黄的灯下闪着光芒。

  她笑嘻嘻地露出两颗小虎牙,“你还记得吗?这是我送你的耳钉!”

  孙嘉树看向耳钉,但还是不动声色地圏着她。

  姜凌波试探地问:“我好久都没看到你戴耳钉了,我帮你戴上好不好?”

  她说的也是实话,自从回国,孙嘉树就没有戴过耳钉,他以前的耳朵上可是一直blingbling的呢。

  她最喜欢blingbling的东西啦!

  孙嘉树没搭腔,不过还是把头朝她那边歪了歪,姜凌波立刻手忙脚乱给他戴起耳钉。

  孙嘉树打耳洞是他们初升高中那年暑假的事儿,当时纪明歌新出了一张专辑,在专辑封面的照片里,她就在耳朵上戴了一整排的钻石耳钉,那样子实在太帅太美,让姜凌波心动得不得了。

  但是她自己怕痛,于是就怂恿孙嘉树先去试试,并正色表示,“女生都喜欢戴耳钉的男生,孙小草你打了耳洞以后,一定会收情书收到手软的!”

  ……不过他一封情书都没收到,因为全叫她没收了。

  而他当时好像只问了她一句,“你喜欢吗?”看她猛点头以后就乖乖去打了。

  哪像现在,不就给他画了几道胡须嘛,居然就要把人按到洗手台上审……

  给他戴着耳钉,姜凌波又有些心猿意马。他现在贴着她很近很近,呼吸都扑到她的脖子上,痒痒的,痒到她心里。

  好想再亲他一口。

  住嘴啊,姜凌波!姜凌波拚命抑制住这个念头,在帮孙嘉树把耳钉戴好的瞬间,就立刻推开他,捂住脸冲出浴室,闷头朝自己房间跑。

  直到跑到房间门口,她才靠着墙面开始慢慢回神,她果然还是喜欢孙嘉树的,不然刚刚她才不会脸红呢,她心跳的声音大到震得自己耳膜都疼了!

  “在想什么呢?”孙嘉树学着她也靠在墙面上,歪头问道。

  吓死人了,怎么走路都不出声!姜凌波迟钝地吓了一跳,刚要溜,就被孙嘉树的长胳膊揽了回去。

  他把她落下的小包挂到她脖子上,“你的东西。”

  为什么感觉自己好像被套上狗绳的五花肉?姜凌波纳闷的想。

  孙嘉树又揉揉她的脑袋,微笑道:“看你没拿房卡就跑出来,还以为你要去找锦绣姊,没想到你会直接跑回房间呢。”

  姜凌波不想和他说话,专心低头找房卡开门。

  但等门打开,姜凌波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雪白的墙面被红漆喷满了“贱人”、“快滚”、“去死”的字样,房间里的东西基本都被砸烂,连她的行李箱也被砸毁,被扯烂的衣服洒得满地都是,还泼上了红色的油漆。

  随着她打开门,原本插在门框顶端的照片碎屑散落了她一身。她手指僵硬地拿起一张被戳烂的,那是昨晚她和孙嘉树玩沙子时她的笑脸。

  眼前的场景看得孙嘉树都凝重了脸色,姜凌波反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该不会是你的疯狂粉丝弄的吧?”她饶有兴趣地蹲下,拼了几张还能看出大概的照片,接着仰起脖子,俏皮地举起来给孙嘉树看,“你看,照片都是只有一半的,有你的那半全都不见了,这些被撕碎的都是只有我的部分。”

  孙嘉树没说话,看了看她的笑脸,然后蹲下身把她按进了怀里,声音低沉,“对不起。”

  “事情还没查明白呢,你急着道什么歉啊?”姜凌波反过来笑嘻嘻地安慰他,“咱们住的饭店里出了这种事,都不用咱们自己去查,锦绣姊就能搞定了。”语气轻松极了,只是揪住他衣服的手稍微用了点力气,微微发抖。

  清晨突然打开房间就毫无准备的看到这种场面,就算是再坚强的人,又怎么可能一点不害怕呢?她强装不在意不过是不想让他担心,不想让他有负担,只是她没想到这样,会让他更加心疼。

  孙嘉树垂阵,眼角眉梢都漫上一层冰霜寒意。他低低地“嗯”了一声,把她拉起来,带到门外,关上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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