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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她本人却不急,一脸笑咪咪的满山遍野地疯玩,还颇为得意她能在家多待几年。

  “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我赖着大哥小弟养我,他们敢不养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看谁技高一筹。”听到噗哧一声轻笑,她不满的回头一看。“立春姊姊,你得罪我了,我要摘光你院子里的枣子,不准不给。”

  “好,随你摘,我们娘儿仨也吃不完。”那结实累累的枣果很是喜人,圆润如鸡卵大小。

  之前杂草、杂树清理完后,她赫然发现院子的左右两端各栽了一棵枣树和柿子树,看树干粗细少说有一、二十年了,每一枝枝桠都压得很低,结结实实的挂果,满满都是。

  她很少见到果子长得这般茂盛的果树,而且个头很大,每一颗都饱实圆滑。

  “别胡闹了,那是你立春姊姊家的果子,摘个一篮子吃个止嘴馋也就够了。不过说也奇怪,这两棵果树在乔夫子过世后,每年的结果都十分稀疏,找了半天也找不到几颗,可你一回来,果子竟开得满树,真叫人诧异。”如同在欢迎她似的。

  “也许是主人回家了吧,树木也有灵性,知道要报恩。”乔立春感觉风吹过发际,飘送着淡淡果香。

  周婶好笑的一摇头,树就是树,哪来的灵性,乔家丫头书读多了,把人读傻了。“你有没有考虑要卖果子,你看甜枣、柿子的长得多好,准能卖出好价钱。”

  趁着果子价高,多少赚几两银子也好,省吃俭用也能过上大半年。

  “周婶想吃尽管来摘,我打算等树上的果子再熟一点,把一半的枣子晒成干枣,留待冬天给孩子当零嘴,另一半则做成枣子酒,天气一冷好御寒,几口酒下肚,身子也就暖了。

  “至于柿子就做成柿子饼吧!闲时啃两口当零嘴,若是缺银子急用就卖给干货铺子,好歹能救救急。”目前她还不缺银子,她有自信光靠打猎也能养活一家三口。

  “咦!柿子饼,我怎么没想过呢!真是好主意,到时我也来帮把手,你一个人做不来。”没有个男人真不方便,做什么也不称手。

  “我也来帮忙,我喜欢柿子饼。”周菊芳拉着妹妹周菊月,一个笑得爽朗如日,一个羞涩似月地来凑一脚。

  “小馋猫。”周婶朝女儿鼻头一点。

  不知道别人在笑什么的乔雅音看见别人都在笑,她也跟着甜甜一笑。

  第三章 上山捕猎遇缠郎(1)

  “听说了没,隔壁的韩家要搬回来了。”

  “真的吗?他们不是把屋子卖了,死得死、散得散,嫁了的也过得不好,韩家还有后人在吗?”

  “不是有个小儿子吗?应该是他吧!好像十五了,也该是说亲的年纪……”

  “呿!你们都猜错了,是据说打仗死了的大儿子又活过来了,他要带着弟弟回咱们周家村了。”

  “真是玄了,死人还能复活,那周老三的儿子不就能从棺材爬出来?”有人拿着死人开玩笑。

  “嗟!别胡说八道了,说是谎报,战争死的人太多了,难免搞错了。”一堆死人堆在一块,谁分得清谁是谁。

  “那就怪了,抚恤金不是那个谁给领了,人没死也敢要?”这不是膈应人吗?咒人早晚要死嘛。

  “是韩家大伯,那人最贪财了,连自家兄弟的救命钱也敢伸手。你们看他们二房家几个孩子多惨,大丫头所嫁非人,每天从早忙到晚还受夫家打骂,小儿子被他们大伯带走,我去年瞧过一眼,瘦得像只小猴子,二丫头吓得赶紧嫁人,跟着走商的一去不回,就怕被她大伯给卖了。”

  “太缺德了,都是韩家的子孙,他大伯怎么一点也不顾念同宗同源,同个祖先。”人太阴损不会有好结果。

  “是呀!可怜的韩家二房,偏偏遇上了无良大伯……”唏嘘呀!人各有命,外人想帮也帮不上忙。

  在一半都是姓周的周家村中,其他少数姓氏的人就成了他们的话题,津津乐道的对象。

  原本乔立春是众所瞩目的对象,她刚带儿女入村子的那几天,有关她和孩子的传闻不绝于耳,其中有真有假,大家传得非常愉快。

  可是传来传去了无新意,当事人也不当一回事地任人口耳交谈,说久了也会渐渐乏味。

  正当大家觉得无聊之际,新的话题又来了,这一次是住在乔夫子家东边的韩家,一样是双亲病逝,手足离散,在经过一番波折后又回到老宅,把周家村当成最后的避风港。

  周婶一家住在乔家的西边,三户人家是连在一起,格局差不多大小,六、七间砖瓦屋组成,每户以低矮的围墙隔开,个高的一抬头就能看见邻家的院子,包括他们在屋子里的一举一动。

  但这些都影响不了正在削木头的乔立春,她以一把生锈的柴刀慢慢削出矛的形状,一头圆,一头尖锐无比,尖头那端若插入要害必死无疑,而她正仔细地磨出锋利的锐角。

  “娘,你做这些要干什么?”乔雅音撒娇的偎向母亲,小脸莹白若玉,孺慕地望着亲娘。

  “冬天一到会很冷很冷,娘要上山打些猎物,剥了皮毛给你和哥哥做皮帽、皮靴。一半的兽肉我们拿去卖,好换些粮食回来;一半用盐腌了,用火熏烤,等没肉可吃的时候我们就有肉吃了。”乔立春设想周全,唯恐冬天狩猎群兽不出,只能走上好几个时辰到镇上买肉。

  万一大雪封路,在东北,雪一下就没完没了,有时连下月余还不停歇,肯定把人闷得躁动。

  “不行,太危险了,娘不准去。”家里的小男子汉开口了,与其母肖似的脸上有着不同意的神情。

  乔立春笑着把佯装大人样的儿子搂入怀中。“小孩子别管太多,娘和以前不一样,山上的野兽看到娘就会四肢打颤,乖乖的让娘将它们捕回来。”

  “娘骗人。”四岁的乔弘书很聪明,一点也不上当。

  “娘不骗人,要不你跟娘上山,看娘怎么制伏顽强的兽类。”她目前欠缺的是一把弓箭,得赶快做出来。

  他想了一下。“好,我跟娘上山。”

  “我也去、我也去,娘去哪我也去哪里,不能不要我。”乔雅音急得都快哭了,害怕被丢下来。

  “贝姐儿还小,山路太陡峭你爬不上去,你跟隔壁的菊芳姊姊、菊月姊姊玩好不好。”女儿小得足以当野兽的口粮,她不放心,只能托付周婶家的妹妹们。

  “不了、不了,娘背我,我乖乖地不吵,听话。”乔雅音抱紧亲娘的颈子,唯恐一松手娘就不见了。

  因为父母失和,没有爹疼爱的乔雅音特别依赖乔立春,如同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后,一刻都不能看不见人。

  “娘背你会累怎么办?”狩猎的场合不适合小女孩,她不想女儿被残酷的杀戮吓着了。

  她女儿不会是第二个战铁兰。

  乔雅音咬着小指头,露出一脸苦恼又无辜的天真表情。“娘累,我自己走,不背,我有脚。”她的意思是用双脚走路。

  “可是路很远,你走不动。”她指了指女儿的小短腿。

  “慢慢走。”她声音糯软的说着。

  “慢慢走天就黑了,我们要下山了,打不到猎物。”无功而返,空手而归,仅留下到此一游的足迹。

  小丫头一听,眼眶就红了,豆大的泪珠扑簌簌往下流。“娘不要我了,我小,娘不喜欢我……”

  “胡说,谁说娘不要你了,娘最爱你和哥哥了,不然你们的小名怎会是宝哥儿、贝姐儿呢!合起来是娘的宝贝儿。”她的女儿真的还小,敏感又脆弱,稍微一点小动静就十分不安,恍若受伤的小兽,害怕又惶恐。

  “真的吗?”止了泪,一双干净的大眼如雨后晴空,闪闪发亮。

  “娘没必要骗你个小丫头,要不娘当初病得都快走不动了,又怎会紧捉你的小手不肯放呢!那是因为舍不得,你是娘心头的一块肉。”乔立春好声好气的哄着小女儿。

  眨了眨犹带泪珠的眼,很好哄的小女娃破涕为笑。“好,我听话,我跟菊芳姊姊、菊月姊姊玩。”

  “嗯!这才是娘亲的小棉袄,真乖。”抚了抚女儿粉嫩小脸,她心放了一半,终于摆平了一个。

  眼角余光一瞥,她望向一脸倔气的小儿,心中说不上是喜是忧,他太急于长大了,把自个儿当家中唯一的“男人”。

  “娘要快点回来哦!我会一直一直等你。”话语软糯,满心对亲娘的牵挂,像离不开窝巢的小乳燕。

  “好,娘尽快。”今日先去探探路,等摸熟了山势再正式捕猎,她得顾及自己的体力能不能跟得上。

  翌日一大清早,东方大白,村里的公鸡啼了不知几回,早上露水被初升的日头蒸发得只剩下一点雾气,渐渐枯黄的叶片上染了一层淡淡的湿润,随着日头的攀升而消失。

  入秋的早晚十分凉爽,带了点沁人的寒意,乔立春为两个孩子穿戴较厚一点的秋衫,外头罩了件防寒的小外袍、小兜帽,脚上是软呢的缎鞋,内里塞了薄薄的棉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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