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咱们自然是要的,但你的命也得留下。”黑衣人嘲笑的说毕,举起手中利刃剌向他。
先前有人找上他们,言明只要杀了眼前这名男子,那三千两黄金就归他们所有,此刻黄金就在面前,他们哪里会放过。
就在那闪动着寒光的刀锋刺向卫旭尘的瞬间,两旁的山顶上陡然射来数十支飞箭,顷刻间,那几名黑衣人毫无防备的身中数箭,全数被射杀。
他神色冷厉的看着那些人的尸首,负着手伫足原地未动一步。
不久,四名护卫从树丛中押着两人出来,那两人一脸狼狈错愕,似乎仍不敢置信他们竟会被抓。
“少爷,属下把人带来了。”其中一名护卫禀告。
“二舅公、表兄,你们还有什么话说?”卫旭尘嗓音冷冽得没有一丝温度。
眼见事迹败露,陶修庭紧抿着唇不发一语。
“你怎么知道是我们?”张之仪脸色难看,却仍想知道他到底哪里失算,致使他败得这么惨。
先前在看见两边山顶陡然射出的那些箭矢时,他便知事情已泄露,转身想逃走,不料卫旭尘早安排了人等着抓他。
他计划如此周全,不明白这其中究竟哪里出了错,让卫旭尘提前有了防备,还将计就计将他们给抓了。
“你错在不该抓了笙笙,你不知她已逃出来了吧?”
昨天她被掳走后,他想起笙笙先前曾提醒过他要小心提防喜来,便暗中派人监视他,入夜后,喜来果然偷偷离开别院,他即刻带着人暗中跟踪他来到一处私人宅子的后门,在那里见到刚逃出来的笙笙,急忙上前营救。
在笙笙将他们两人的阴谋告诉他后,他便让护卫潜进去,暗中买通看守她的人,隐瞒下尤笙笙已逃走之事。
而当时被他擒下的喜来则惊慌的喊冤,“少爷,抓走笙夫人的事不是奴才做的,这件事跟奴才无关!”
“若与你无关,你怎么会鬼鬼祟祟的来这里?”对他先前与张之仪来往之事,由于之前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他并未太在意,此次被他活逮,他哪里还会再相信他所言。
“是表少爷让人叫奴才过来的。奴才在这之前并不知道笙夫人是被表少爷他们给掳走,奴才绝没有出卖少爷,求少爷明察,奴才最多只有将少爷的行踪透露给表少爷和舅爷,奴才绝没有想加害少爷!”明白这事可能会要了他的命,喜来跪了下来,浑身发抖的求饶,并坦白招认了他收受张之仪的贿赂,而将他的行踪泄露给他们,他想只是泄露行踪,应罪不致死。
听到笙笙已逃走,张之仪满脸错愕,“她逃了?!”
这件事为何没有人向他禀告,下一瞬,他思及一个可能,“你是不是买通了我的手下?”
“没错。”卫旭尘寒着脸厉斥,“我和奶奶待你们不薄,你们竟狼子野心合谋想杀害我,你们的良心莫非是被狗给啃了吗?”
“怪就怪你不该去查东城船场的事。”张之仪原先温文的表情此刻已不复见,脸上全是扭曲的怨忿。
要不是担心他们先前做的那些事被发现,他也不会狠下心来想除掉他。
见他竟把错怪到他头上,卫旭尘怒极反笑,“我不该查,好让你们上下其手、为所欲为吗?我已查出你和二舅公勾结那里的管事,暗中偷出几批木料,再找了些工匠用那些木料另外打造船只,私下卖给别人。”这件事情,他在今早的时候已全部调查清楚。
“因船场里的工匠有不少被你们找去外头私下造船,导致船场里缺了不少人,所以才会一再延误交期,而你们竟还唆使那里的管事谎称是因前阵子天候不佳,不少工匠染病,船才会赶造不及。卫家不曾亏待过你们,你们怎么做得出如此狼心狗肺的事?!”他愤怒的痛斥两人。
前次去巡视时,他便发觉东城船场不对劲,一时却查不出什么,这次他不死心亲自前来,决定要将事情彻查清楚。不料他们竟心虚的想先下手为强除掉他,来遮掩这里的事。
“你生来就是卫家大少爷,又怎么会懂我们?我和二舅公替卫家卖命,每年所得到的钱财却是那么微薄,凭什么你就可以有大把的银两尽情挥霍,我却不行?我娘也是卫家的人,卫家的家产我该拥有一半才是。”张之仪忿忿不平的说出心中所想和所怨。
没想到他竟是这么想的,卫旭尘对他彻底失望,“你何时看过我随意挥霍过钱财?若不是你贪好女色,纳了那么多个小妾,又常上青楼摆阔,每月发给你的月俸绰绰有余。况且奶奶每年私下塞给你的零花可不少,你还不知足,竟想贪求卫家的家产,这件事若是让奶奶得知,你想她会有多心寒!”
斥责完张之仪,他接着看向陶修庭,“二舅公,连你也图谋卫家的家产吗?”
“被你抓住,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是因为在外头欠下一笔巨额的赌偾,为了还那些偾,才会与张之仪合谋,盗取木料,私下造船再转卖。
“把他们押回卫府,交给太夫人发落。”卫旭尘沉声命令。
从碧云峡回到别院,走进房里,卫旭尘看见尤笙笙坐在桌前,一脸入神的不知想着什么,他走过去揽着她,执起她受伤的手。
“手可还疼?”昨夜看见她满手的伤,心疼的他差点想杀人。
她摇首,问他,“你抓住他们了?”
“嗯,我已命人将他们押回卫府,你让人收拾一下,我们也回去吧。”这件事他要亲自回去向奶奶说明清楚。
春芽进来收拾,尤笙笙瞅见她红着眼眶,似乎刚哭过,知她定是在为喜来的事而难过。
待收拾好,坐在马车里,尤笙笙询问卫旭尘,“少爷打算怎么处罚喜来?”
她这话是替春芽问的,先前春芽来央求她为喜来求情,希望少爷能从轻发落。
卫旭尘询问她的意见,“你希望我怎么处罚他?”
“春芽曾求我为他说情,希望少爷念在他乃是出自于一片孝心上,想为母亲治病,才会收受张之仪的贿赂,泄露少爷的行踪,饶他一命。”因着前世被他诬陷的事,她其实并不愿替喜来说情,但不忍见春芽伤心,才免为其难说了这几句。
闻言,卫旭尘当下并未表示什么,只点点头。
尤笙笙忽地想起,发生了这事,喜来今生应无法再诬陷她,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今后的命运会有所转变?
第11章(1)
张之仪与陶修庭被押回卫府,卫太夫人得知事情的原委后既痛心又震怒,不再顾念旧情,命人将他们交由官府问罪。
卫如芳赶来想为儿子求情,卫太夫人满眼失望的注视着她,痛心的问:“之仪会做出这种事,你这个做娘的只怕早就知情,却没拦阻他,你是不是也认为卫家的一切都该是你母子所有?”
“娘,女儿绝没有这种想法,女儿是真的不知道之仪会这么胡涂,竟做出这种事。之仪还年少,这一切的事定是二舅唆使他的,娘,您就饶了他这一回吧,我保证他以后再也不敢了。”卫如芳跪下来哀求母先前从兰儿那里得知卫旭尘中意尤笙笙,她想方设法的献计,安排卫旭尘纳尤笙笙为妾,目的是想要借此拖住他,不让他再前往东城查船场的事,哪里料想到他竟带着新纳的宠妾一块去,这才让儿子对他动了杀念。
“还有以后?他这次是真的想要了旭尘的命,要不是笙笙逃了出来,只怕旭尘早就被他们害死了!”
卫太夫人无法原谅他们,疲倦的挥着手,决然道:“你收拾收拾离开卫府吧,以后我不想再见到你。”
“娘、娘,我是您的女儿啊,您怎么能这么狠心,娘……”卫如芳抱着母亲的腿凄厉的哭求。
“不是我狠心,是你们母子狠心啊,竟想断了卫家的香火!”卫太夫人不愿再见她,命人将她拉了下去。
这事过去之后,卫府再次平静下来。不久,卫太夫人和罗家敲定了卫旭尘与罗芊云的婚期,日子就订在明年二月初十。
听见这个日子时,尤笙笙心头惶然不安,因为这个日期与前世卫旭尘迎娶罗芊云是同一天。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喜来已被卫旭尘驱离卫府,如今没了他,至少她不会再被人诬陷了。
随着越来越接近两人成亲的日子,她心情也无法再平静下来,心口总萦绕着一股说不出的惊惶。
卫旭尘察觉到她的焦虑不安,因此只要有空便陪着她。
“纵使娶了她,我对你仍是不会变的。”这夜,他在她耳边安抚着她。
她怔住,这句话前世他便对她说过了。
见她一直勾勾的望住他,脸上流露出一抹愕然的神情,他不解的问:“怎么了,为何这样看着我?”
片刻,她才缓缓出声,“我先前跟你提过那个梦……最后你知道是谁用白绫将我绞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