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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甩了甩头,他跟着秦王略进了七王爷府,再次尝到了许久未曾有过的酩酊大醉。

  原来,醉了是这种感觉,可以教他将所有的爱恨情仇全都丢到一旁不管。

  可是,哪怕是在醉梦中,他依旧会瞧见那张爱笑的俏颜,对着他耍赖撒泼,对着他嘘寒问暖……好想她,真的好想她,哪怕她已成了旁人的妾,他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思念是恁的清晰,如锋利的剑残忍地往心里剐。

  庆幸的是,放榜后,他进了秦文略执掌的五军营,赐官为五军营百总,负责训练营兵和汛地交流。

  每每汛地移防后,都教他忙得沾床便睡,只是这日身体疲累到了极点,意识却异常清醒,拖着沉重的身躯,他夜入照云楼,避开护院,直朝财窝而去。财窝不见灯火,他跃上了围墙,却见她在围墙外的那座园子里,挽着李叔昂嬉闹,将李叔昂逗得又气又笑。

  他静立在一角望着,痴痴地看着她的笑颜,明知道她的笑不是给自己的,他却还是移不开眼,直到近三更,他俩关上了房门,他还是傻傻地伫立到天亮,才拖着僵硬的双腿离开。

  他告诉自己不该再去,多看一次都是心伤,可偏他却像是犯了病,不伤一回,心里就是不痛快。

  “你这小子沉着脸做什么?”秦文略用力地往他的肩头一拍。

  应多闻缓缓抬眼,起身施礼。“王爷。”

  “用膳时不用膳,你在发什么楞?”秦文略拉过椅子坐在他面前,看着他压根没动的膳食。

  “没什么食欲。”

  “军伙差吗?”他看起来菜色还可以啊。在五军营里,吃穿用度都简单,要是移汛时,能啃的只有干粮,睡的是大地。

  “不差,是下官的问题。”

  “说来听听。”

  应多闻用筷子拨着饭菜,瞅着秦文略的笑脸,转移话题道:“王爷近来春风得意。”

  “本王春风得意成了你的问题不成?”秦文略笑啐了声。

  “有好事?”

  秦文略笑眯了眼。“本王的侍妾有喜了。”

  “可是,王爷正妃未迎,这……”

  “迂腐,何时你也和那些礼部的老学究同出一气了?”

  “也是,自个儿挑选的才是真正喜爱的。”他知道王爷已经迎了两名侧妃,但唯有那名侍妾才是他心尖上的宝。“恭喜王爷了。”

  秦文略听出了他的话意,笑问:“怎了,你有喜欢的姑娘了?”

  应多闻不禁苦笑。“她已是别人的妾。”

  秦文略扬起浓眉,想了下,道:“秋狩后,本王请你喝酒,大醉一场。”

  “多谢王爷。”应多闻轻笑着,目光落在秦文略在桌上轻点的指,不禁脱口问:“王爷,宫中穴术会外传吗?”

  “好端端的怎会问起这个?”

  “随口问问罢了,以往我爹曾请了宫中军头当我的武师傅,曾听武师傅提起过,那时想学,可武师傅说穴术只传皇族。”

  “你的武师傅说的没错,穴术不外传,唯有皇族代代相传,但能学会的皇族也不多,好比本王几个兄弟里,就只有本王学得起学得精。”

  “有可能传给公主吗?”

  秦文略不禁失笑。“此门武学怎会传给女子?”

  “说的也是。”所以……潋滟的穴术到底是上哪学的?

  第十章 得知真实身分(2)

  正忖着,秦文略突地伸手连拍他左手臂数下,蓦地朝他腋下一点,他的左手瞬间酸麻无力,瘫在桌面上,他傻了眼,费尽力气还是动弹不得。

  等秦文略又朝同一处点了下,气流瞬时逆冲而上,整个左手臂气血通畅得不可思议。

  “听说穴术不只是门武技,也是门医术,可惜传至宫中后,只学武技不晓医术,但通常如此点过再解,气血通畅,运行自如,对武艺也是有所帮助。”秦文略瞧他一脸不可思议,不禁低声笑着。“不过,本王是不会教你的,除非哪天你成了本王的女婿,本王再考虑考虑。”

  应多闻不禁失笑。王爷女婿……别说年岁差距,他根本是无福消受。

  照云楼一间典雅的上房里,潋滟婷袅起身,朝户部尚书福了福身便转身离开,撩起裙摆直往外而去,一见香儿,便问:“二爷呢?”

  “我刚才瞧他和三爷往柳园去了,小姐要找二爷?”

  潋滟点了点头,拐了个方向,直朝柳园而去。照云楼本就是座豪奢大宅,宅子里林园造景就有十几处,李叔昂偏爱柳园,只因柳园和她的财窝只相隔一道围墙,他找她聊帐本较近,所以他干脆把帐房设在柳园。

  一进柳园的帐房,果真瞧见李叔昂和李若凡正看着牙行的帐本。

  “二爷、三爷。”

  “怎么来了?”李叔昂托着腮问着。

  “我听户部的人说,西北要增援,是真的吗?”潋滟快步走到案边,急得连声问:“听说皇上属意让七王爷带兵,是真的吗?”

  李叔昂挠了挠鼻子,硬着头皮道:“是这样子没错,约莫会是在下月初出发吧,如今押粮官已经先押军需前往,七王爷会汇集各卫所和五军营的兵马,前往西北支援。”

  “多闻是五军营百总,他也会去吗?”虽说自从他拿下武状元之后,他就再也不曾踏进照云楼,但关于他的消息,总有二爷替她打探。

  “当然,他是七王爷的副将,当然得去,而且应该是前锋。”李若凡面无表情地道,招致李叔昂的一记白眼。

  李叔昂赶忙安抚她,“虽然是这样没错,但你不要担心,毕竟只是支援,上不上战场也不知道,再者西北是三爷的亲大哥镇守着,该是不成问题。”

  “他要是没事的话,会连发八百加急的军情报?!”李若凡恼声反驳道。“我大哥那个人死脑筋,你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已经迫在眉睫,他不会一再回报,而京城距离西北有两千里远,军情报送回京中,日夜不休再快也要七八天,前两天到的军情报已禀明西北大镇失守,那里是东秦与西戎的交界关口,一旦失守会是什么样子,还需要我说吗?”

  潋滟听得脸色惨白。上个月秋狩,二王爷遭箭伤,皇上严查,负责戒备的五军营就挨了罚,如今确认西北有战事……他要是前去,又是前锋军……他还有机会回京吗?

  东秦王朝看似繁华,实则国情危乱,皇子阋墙的戏码已经浮出台面,二王爷中箭落马,就怕下一个炮口是对准了七王爷,可偏偏多闻是跟在七王爷身边!

  “你就非得这般唯恐天下不乱吗,李若凡!”李叔昂不爽地骂道。知不知道他很于心不忍,他已经够心疼潋滟的处境,若凡偏是每句话都要往她的心窝刺。

  李若凡瞪着他,还没开口,潋滟已经镇定下来,脑筋动得很快的出声缓颊,“两位爷别恼了,听我说,咱们现在得想想法子才好。”见两人静了下来,她才又道:“二王爷上个月中箭落马,可见这场夺位之战已经吹响号角,如今皇上要七王爷前往西北支援,那么除去七王爷必定是众皇子的一致目的,所以咱们要想的是……补足所有军需。”

  潋滟话落,两人不约而同地看着她,李叔昂更是错愕得快掉了下巴。“你……怎会有如此想法?”

  “二爷,上个月二王爷秋狩受伤就已经透出不寻常,尤其皇上差人彻查至今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潋滟神色严肃地道:“二王爷是皇后所出,最可能的储君人选,岂可能一点动静皆无?后来听说去年二王爷经手盐道遭底下的人收贿牵连,惹得皇上不悦,若我是二王爷,假藉中箭落马引来皇上注意关爱,再影射他人痛下毒手,也不是不可能。”

  这下子,连李若凡都瞪大眼,不敢相信她竟如此大胆的假设。

  “京城里的皇子,没有建树的八王爷和九皇子就不说了,而皇后所出的二王爷,狞贵妃所出的四王爷,这两位王爷的身分最尊贵,可在坊间却没什么声望,反倒是德妃所出的六王爷领有贤名,而淑妃所出的七王爷更在两年前前往北卑城平定了部落战乱,掌了五军营,如今七王爷无疑成为箭靶,因为他掌了兵权,他领有战功还求过恩典,必定成为其他皇子的眼中钉。

  “所以此行前往西北支援,如果我是其他皇子,我会让他回不了京,而最容易的做法便是让他断粮无援,丝毫不需费一兵一卒,因此即使已有押粮官押粮前去,我认为咱们还是得想办法让七王爷注意粮马一事。”

  照云楼虽说开张的时间不长,但上门的全都是达官贵人、王公贵族,对于朝堂上甚至是坊间的小道消息,她可听多了且仔细记于心上,因为她必须注意着朝中的动向,确定庆远侯府的动静是否会与夺位之争有关连,举凡只要可能影响应多闻的,她全都不放过。

  李家这对表兄弟听到下巴都快掉了,不敢相信她一个女流之辈光是待在照云楼里,就能将朝中夺位之争看得如此详细,甚至分析得鞭辟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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