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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要抗拒,可偏偏太贪恋他的吻,任由他吻得愈浓愈烈,教她浑身发烫。她紧抓住最后一丝理智推开他。“别这样,这里又不是家里,你不可以……”

  “回家就可以?”他粗哑问着。

  周凌春瞪着他,咬了咬牙,“可以。”这人是十足的奸商性情,要是不答应他,不知道他会缠到什么时候。

  “娘了,我想有空你也把自己当给我吧,我当了承诺,每件事都做足了,可却遭你嫌弃,你不觉得极不公平?”

  “我……要当什么?”她一直是最好商量,一直是被欺压的那一个,还要她把自己当了,他到底有没有良心。

  “你的心……”他轻喃着,大手隔着衣料抚着她的胸。“和你的人。”

  周凌春脸红得像是烫熟的虾。“可我当了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当初是因为她帮他的忙,他才当了承诺,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给就要她当了自己。

  “我可以把我那张当票上的赎期改成无限期,很开心吧?”

  周凌春直瞪着他,很想问她到底有什么好开心的……要是赎期无限期,不就意味着她往后要任他宰割了?

  这买卖很不划算吧!

  翌日,当周凌春来到天元街时,远远的就瞧见当铺前一片黑压压,想要加快脚步,却被身旁的男人给拖住。

  “走慢一点,方才不是还说身子酸软无力?”殷远神清气爽,一身交领绫缎锦袍衬得他身形颀长高大。

  周凌春横瞪他一眼。“谁害的?”到底是谁食髓知味又不知分寸的?

  “谁?”他勾斜着唇。

  周凌春羞恼地别开眼,不敢回想昨儿个晚上他是怎么折腾自己的。明知道今早铺子里忙,昨晚却缠着她不放,甚至还逼她签下当契!要她从此以夫为尊,日同行,夜同寝。别小看只有短短几个字,光这几个字就可以害她出不了门!

  不敢再跟他抬杠,反正怎么说怎么输,她还是赶紧进铺子里帮忙。

  才刚靠近铺子,铺子外的陈列架前人潮不少,周锦春正忙着张罗客人,周绣春则在另一头忙得不可开交,而一踏进铺子里……人满为患啊!

  周呈阳正一一详细解释着摆放在折货架上的花瓶,而周呈曦充当小厮,端着茶里里外外的跑。

  她正打算上前帮忙,听见那头有人问:“这玉有几分像是七进城的玉呀。”

  她随即迎向前去。“爷真是好眼光,这确实是七进城的板蓝玉,色泽白中带翠,但只要光线一照可见这翠色带点蓝,正是板蓝玉独特色泽。”

  “你是——”

  “在下周凌春,当铺大朝奉。”她噙笑道,又指着架上同为板蓝玉的玉纸镇。

  “板蓝玉因为玉质较脆,听以难以雕戎小饰品,要是爷在外头瞧见扳蓝玉的小饰品,大都是蓝田玉充当的,而板蓝玉之中,又以这凤来朝仪的雕饰最为不易。”

  “那倒是,这雕工可精细了。”

  “那是因为这玉纸镇乃是出自于鬼手藤大师之手,这一件虽非遗作,但哪怕是托牙行寻找,或到古玩铺里找,恐怕再也找不到比它更出色的了。”

  那人约莫三十上下,一双温和的眸不住地打量着她。“小泵娘年纪轻轻,倒是懂得不少。”

  “身为大朝奉,要是连这点事都不知道,可就有愧先祖了。”

  “啊,听说周氏当铺有百年历史呢,是王朝少见的百年传承之业。”

  “是啊,已经两百年了,就这件玉纸镇在铺子里也收藏了十年之久。”

  “怎会如此久,一般赎期没这般长吧?”

  “是啊,放得这么久,是等着持当人赎回,我记得小的时候曾有一个传家花瓶,听说在铺子里放了三十年,后来持当人的后人拿着当票找上门来赎了回去。”

  周凌春想到当年,不禁笑眯了眼。

  “真是太难能可贵了,三十年后竟还能赎回。”

  “是啊,倒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这般幸运,尤其又经过了几场战乱,能赎回的实在不多,所以现在每一年总会拿出一些流当品竞价,爷要是喜欢,价钱都能商量。”

  那人不住地把玩玉纸镇,问:“不等人赎回了?”

  “爷,后人能够找上门赎回,凭的是一份旧情,但咱们能够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遇上,又碰巧爷喜欢这一件玉纸镇,何尝不是有缘人?也许爷买下这玉纸镇,凭着玉纸镇又能遇见其它缘分,那不也是另一段延续的缘?”

  那人听了,哈哈大笑。“有意思,这玉纸镇我就买下了,就不知道还有何逸品能让我开开眼界?”

  “当然,如果爷偏爱玉的话,倒是可以瞧瞧——”

  后头到底说了什么,殷远没费心神聆听,他直瞪着她与人谈笑风生的俏颜,彷佛她这相公已经被她丢到天涯海角去了。

  “妹婿,今儿个吃了什么,怎么脸这么臭?”周呈曦端着茶盘说着风凉话。

  殷远笑眯眼道:“吃了大朝奉。”

  “……我真想揍你。”周呈阳拳头握了握。

  “彼此彼此,不过看在念玄的分上,我会忍耐。”

  “你干脆滚到外头如何?里头已经挤满人了,你又不买,到外头去。”

  “谁说我不买,不就等着人来招呼。”说着,瞧一旁有位子,他像个大老爷般坐下,朝周呈曦弹了弹指。“奉茶呀,机伶点。”

  周呈曦有股冲动想直接把茶往他头上倒,正在盘算着如何让意外发生时,余光瞥见有人入内,他抬眼望去,就见一名姑娘带着两三名护卫上门。

  不要吧,没位子了!

  “她也来了?”

  “你知道她是谁?”周呈曦问。

  殷远懒懒看他一眼,随即起身招呼,“徐当家。”

  “殷爷,你也来啦。”徐映姚一见他,芙蓉面堆满了笑意,可惜笑意未达那双清丽的眸。

  “拙内的铺子有流当物竞价,所以过来走走看看。”

  “我听人说周氏当铺一年一度的竞价会总能挖到宝,所以就特地过来瞧瞧。”

  殷远压根不信她的说词,朝门外望去,确定岁赐等人皆守在铺子外头。“我不懂风雅,你要是有兴趣,待会再让拙内替你介绍。”

  “那倒也不急,今儿个来是顺便送帖子。”徐映姚说着,从袖里抽出一封黑底描金的帖子。“我办了场食宴,还请殷爷偕尊夫人一道赏光。”

  殷远接过手,没打算开封,反倒是有人走近问:“什么时候?”

  殷远微扬眉,侧望着周凌春挽着自己。“你不是在忙?”

  “再忙也不能冷落你。”以夫为尊,她记得很清楚。

  殷远满意地勾弯唇,附在她耳边道:“回家再伺候你。”

  周凌春满脸通红,不敢想象他要是用心伺候自己,自己会落得什么样的下场……秘戏图和大内的春宫图算什么,她家相公才可怕!

  “周当家,幸会。”徐映姚虽不知道殷远对她说了什么,但两人亲密的举措意味着极为恩爱。

  “幸会,徐当家可有什么看上眼的?要不,我可以替你介绍。”她暗吸口气,漠视脸上热气。

  “让我来吧,凌春,那头有客人询问玉饰,你比我懂,你去介绍。”周呈阳走向前招呼着,不着痕迹地将周凌春藏到身后。“徐当家,可有看上眼的?”

  殷远望去,瞧周呈曦不知何时跑了,大概是找周呈阳当救兵。

  一会,徐映姚跟着周呈阳走到门边的陈列架,而周凌春已经被周呈曦抓到柜台后头,殷远索性往位子一坐。

  岂料这一坐,坐到徐映姚人都走了,周凌春还像个陀螺似地转不停,他咂了嘴,干脆起身往外走,才走到铺子外头,岁赐立刻迎向;^来。

  “可有任何动静?”殷远低声问。

  “方才我瞧徐当家进铺子前和周锦春攀谈了一会。”

  “喔?”徐映姚和周锦春?他忖了下,道:“你留下。”

  “爷要回府了?”岁赐诧道。

  殷远哼了声。她既没空招呼他,他又何必委屈自己。

  第13章(1)

  忙到快要三更天,周凌春清点完所有物品和竞价金额才回到殷府,易福楼里一点光都没有。

  “怎会这样?我去找岁赐借火。”周呈煦见状,打算找岁赐算帐。殷府入夜哪处不是灯火通明,今儿个却故意不在易福楼留盏灯火,分明是欺负小姐。

  “我想应该不用。”她摸黑进房,找出了木盒。“四哥,守禄阁怎么走?”

  周呈煦闻言真想仰天叹气。他已经带她走过几回,而且路也很好记,不过就是进易福楼后,从东边的拱门走出去,再向左拐直走到底,为何她老是记不住?

  无奈归无奈,他还是领着她上守禄阁,一到殷远的寝房外,岁赐立即迎向前来。

  “夫人,爷已经就寝了。”

  “喔……”她垂着脸,随即又打起精神。“那就别吵他了,我去看看念玄。”

  “要我带路吗?”他已经百分之百确定,他家夫人是个严重的路痴,要是无人带路,他很怕走到天亮她还走不进长寿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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