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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他回话,她突然眼睛一亮。“你等一下!”

  说完,她突然往屋外冲,让宣青尘要拦她都来不及。正当他慨叹着又失去一次亲近她的机会时,南净雪冲了回来,手里还捧着一堆杂草,直拿到他眼前。

  “我看兔兔不舒服,它都是吃这个……”她还喘着,“你也吃这个,就不会死了。”

  他面有难色地看着一堆草,再望向她一脸希冀的表情,真有种搬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不过既然兔子吃了都没死,没道理他吃了会死,把心一横,他当真拿起一把杂草塞进嘴里。

  一边嚼着又涩又苦、味道又怪的草,他只觉自己就像头牛,为了骗到她的芳心,简直豁出去搏命演出。

  “太好了!”南净雪拍拍手,像安抚孩童般轻拍着他的胸口,“你好了喔!吃完就好了,以后不要再死了喔。”

  这他可无法保证,宣青尘心中苦笑着,不过却是抓准了这个时机,当真像个坏人般拐着她道:“如果我不死,你以后不要怕我好不好?”

  南净雪偏着头看他,最后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用力一点头。“好!”

  “那么,如果我不死,你可不可以抱我一下?”

  她想都没想就坐上了床沿,抱着他的头像抱小兔子一般,轻拍细哄着。只是她的动作太大,拉痛了他的伤口,他痛却不敢叫,怕她又受到惊吓,第一次领悟什么叫幸福得想哭。

  终于,杏儿和黄大婶带着大夫回来了,虽然很不想打扰他们夫妻相聚,不过怕宣青尘的伤口失血太多,还是硬着头皮拉开了南净雪,让宣青尘接受大夫的医治。

  趁着南净雪不在,他指着地上剩下的杂草问道:“大夫,可否帮我看一下,地上那草可以吃吗?是什么功效?”

  大夫拾起草来一看,脸色陡然变得古怪。“你吃了?”

  宣青尘无奈地点头。

  大夫别过头去清了清喉咙,双肩抖动了一阵,却不知是否在掩饰什么,才回过头来说道:“这草确实可以吃,而且是很普及的药物,它有个别名叫振阳草,是……呃,专门治疗男子阳萎用的……”

  宣青尘的伤没两天就恢复了大半,张龙那家伙因为欠了宣青尘一个救命的大人情,便自告奋勇替宣家的田地收割。

  时序已是入冬,喜欢在户外嬉戏的南净雪,不太习惯北方寒冷的天气,被杏儿及宣青尘裹得跟颗大粽子一样,而且大部分的时间,她都不许出门。

  依宣青尘的说法,鸡鸭都躲起来了,田里的作物也全收割了,天空没有太阳,水塘也都结了层薄冰,根本没有什么好玩的,还是躲在家里取暖比较好。

  可是对南净雪而言,关在家里就是无聊,她顶多只能在家里的院子跑,要不就在屋里逗兔儿貂儿,幸好最近她发现了一个好玩的游戏,耗去了她大部分时间,否则可能早就吵得掀了屋顶。

  而宣青尘与杏儿见她莫名地沉静乖巧了许多,没有再吵着往外跑,也不再盯得那么紧,分头跟着村民们学习制作准备过冬的食物和衣服。

  “坏人不在呢,杏儿也在后院忙着……”独坐在厅里的南净雪清眸灵动,向四周打量了一圈,顽皮地笑了起来。“要不然再找个罐子,趁坏人和杏儿不在,去厨房拿一点,再做一瓶好了!”

  废话不多说,她偷偷地溜进了厨房,伸手掏了掏米缸,抓出了一把麦子,接着又往另外一个缸里抓去,却是一把小米。她正笑嘻嘻地要把这些谷物都放进罐里,想不到一抬头,却见到宣青尘与杏儿两人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儿,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她小嘴儿张得大大的,杏眸圆睁,最后眨了眨眼,把手从小米的缸里伸了出来,然后把手里的罐子搁在地上,之后离得米缸老远,好像刚才自己什么坏事都没做一样。

  瞧那心虚样,杏儿忍住了笑,故作严肃地道:“少奶奶,我就觉得最近几天米缸里的米少了很多,原来都是你拿去玩了?”

  她听了连忙摇手,“我没有玩,我没有玩!”

  “那你方才在做什么?”杏儿指着她扔在地上的罐子。“少奶奶,食物不可以拿来玩的,以后你肚子饿,少了这些就变不出东西吃喔!”

  “我……我……”她一时也解释不出来,只是可怜兮兮的站在墙角,低头扭着手指。

  “杏儿,好了,我想她懂了。”宣青尘自然知道杏儿是为了南净雪好,不过他也舍不得看到她如此委屈,即使知道自己不该助长她做坏事的气焰,仍然免不了出言袒护。

  “少爷,你真是太宠少奶奶了。”杏儿似笑非笑地道,不过她自然不会再多言,因为她还挺乐见这种情况的,只是以后少奶奶越来越捣蛋,她可要多烦恼些。

  宣青尘摇了摇头,他可没有特别宠她,因为对她好几乎成了本能。于是他走到了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轻声问道:“净雪,你告诉我,那些谷物你拿到哪里去了?就算是喂了鸡鸭也没有关系,我不会生气的。”

  自然,他心里也是希望她只是换了个地方藏食物,想着能救多少回来是多少,快接近隆冬了,这粮食可不能少。

  她猛地一抬头,“你不会骂我?”

  “我什么时候骂过你?”他轻笑反问。

  第6章(2)

  说的也是,她顿时觉得这坏人越看越顺眼,便一手拉着他,一手拉着杏儿,三个人来到了房间里。

  “嗯?房间里有什么?”杏儿不明白她的用意。

  南净雪神秘兮兮地笑了起来,突然弯下身去,从床底下捞了一个罐子出来,上头还封了泥。

  “这个!我拿的谷子都在里面。”喜孜孜的她像献宝似的将罐子给了宣青尘,接着抬起头期盼地望着他,像在等候他的回应。

  “这是……”宣青尘心头微动,拍开泥封,果然一阵酒香由罐中弥漫开来,他深吸了口酒香,二话不说拿了一个杯子,倒出一杯酒水,仰头喝尽。

  “好酒!”这是他第二次喝南净雪酿的酒,想不到比起第一次,更多了一种质朴的清冽甘甜,入口后却又像这小村的人情味一样,火热气派,喜爱烈酒的人一定会爱死。只可惜这酒很明显的不够时日,要能再放一个月,必定更加香醇想不到,因为他拍开了时日不足的美酒,现在倒成了是他浪费了这些谷子。

  “你还记得怎么酿酒?”他讶异地望着她。

  “原来这叫酿酒啊。”南净雪点点头,像是又学了一个新辞汇,表情认真得令人发噱。不过她的下一句话,却令在场两人眼睛差点没瞪出来。“反正我就是会做嘛,我还做了一堆呢!”

  她扬手要两人一起蹲下来看,宣青尘与杏儿对视一眼,都把身子放低,视线探到了床底下,赫然看到一整个床底摆得满满的都是酒,只是装酒的容器大小不一,都是南净雪这阵子四处搜刮的。

  “你简直是……”宣青尘深深地凝视着南净雪。“太令我意外了!”

  在北方过冬,酒可以说比什么储粮都好,喝下去暖身暖胃,又兼具美味,甚至还可以拿到镇上换成金钱,再买更多的粮食回来。他最近正在烦恼准备的食材可能不够过冬,现在什么都解决了。

  “所以你不会怪我把谷子拿来玩吧?”说到底,南净雪还是有些心虚的。

  “不会,你酿的酒很好,好得我无法形容。”他瞧她做了这般好事,居然还一副惭愧的样子,忍不住轻轻抱住她。“是你该怪我才对,居然忽略了你的天分这么久。我一直把你当成脆弱的瓷器般呵护,却是太小看你了。”

  想想他第一次喝她的酒时,是在奇山县,当时奇山县的山顶覆满皑皑白雪,他还承诺会带她去看雪,想不到之后发生了一连串的事故,她被赶出宣府,还丧失了所有和他的记忆,所以他始终没有兑现承诺。

  他真的欠她很多很多,多到这辈子的情,他都觉得还不起。

  “净雪,你知道吗,其实带你来这富田村,一方面是要离开京城那复杂的环境,另一方面,是因为富田村可以完成我对你的承诺。”宣青尘郑重地说道。

  “什么?”南净雪似懂非懂,偏着头看他,那娇俏的模样令他心头蠢动。

  他吸了口气,沉住气道:“根据经验,再过几天,你就会收到我给你的惊喜。”

  “真的?!”她惊喜之下目如秋波,小女人的妩媚展露无遗,娇躯也不经意地在他身上磨蹭了几下。

  宣青尘倒抽了口气,因为就这么一瞬,他发现自己的情欲居然又被她挑起,下腹一阵火热。其实也怪不得他,他正值年轻力壮,又久久无法与妻子相好,“火力”旺盛一点也在所难免。只是除此之外,他怀疑还有一个非常关键的原因,让他如此沉不住气。

  “该死的振阳草啊……”他低声咬牙道,恨不得现在就能把南净雪就地正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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