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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瞧见他瞠目结舌,心底不禁发凉。

  不会吧,真的是这样?

  下一刻,周奉言沉不住气地站起身。

  于丫儿直睇着他,不曾见过他如此失措,像是恼了又像是羞涩,想开口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她整颗心都凉透了。

  真的是这样……

  「丫儿,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周奉言几乎是用吼的,声响之大教守在外头的人一个个面面相觑,预备着里头再有动静不排除开门救人。

  「咦?」

  「我跟冀王?天啊,你到底是怎么胡兜的!」

  不是吗?于丫儿吞吞吐吐地开口,「可是你们会勾肩搭背靠得很近,而、而且我亲眼见过他咬了爷的唇呢。」这事不是空穴来风,她是有凭有据推敲的。

  周奉言捧着额,用力地闭了闭眼,近乎咬牙地道:「丫儿,冀王看上的是周呈晔,适巧那段时日他们发生了一些不愉快,所以冀王闹我的罢了,也可以说是拿我出气,恼我不替他说情。」

  「真的?」周呈晔周将军……呃,似乎听爷提过冀王颇看重周呈晔,原来是这种看重。

  「胡乱看什么春宫图,胡乱瞎扯什么啊!」周奉言真是啼笑皆非,被她激得脑袋都快懵了。

  「春宫图也是从爷的书房拿来的,莫怪我这么想。」她幽幽地说着。

  很多事情觉在一块,似是而非,能怪她吗?

  「我又没看过,那不是我的。」他没好气地道。「你们简直是胡闹。」

  「爷没瞧过?」她头垂得更低了。「我看完了……」

  周奉言睨她一眼,托着额,彻底无言。

  「那……既然东风不欠,为什么爷不跟我……」

  周奉言叹了口气,终究决定开诚布公。「丫儿,虽然我换来了姻缘线,但我终究难安,要是圆了房有了子嗣……」

  「春宫图里有写……那个……男人就不会有子嗣……」细微声响犹如蚊鸣。

  周奉言怔了下,意会后,俊颜慢慢地烧红起来。看得也未免太仔细了……

  房里突地静默,两个羞透的人压根不敢偷觑对方一眼,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奉言勉强端起了几分威严,道:「要是避子嗣你不在意,那晚些圆房也无妨,我现在只希望你一切安好,避开任何可能的危险,而且接下来朝中有许多异动,这事就暂缓。」

  于丫儿垂着脸点头,好半晌才轻声道:「我可以再问爷一件事吗?」

  「嗯?」

  「为何近来我抱着爷时,爷总是会浑身僵硬?」

  周奉言再一次呆住,差一点点就要石化了。

  「爷讨厌我了吗?」她抬眼问。

  「不是,我只是——」瞧她忍着羞涩追问,他竟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是不是因为爷对我……那个了?」她偷偷地又靠近他一些。

  周奉言垂眼瞪去,从她的眼里读出了「那个」的意思,教他又羞又恼又不知所措,只能发狠地瞪着她,仿佛从她口中吐出这意境有多不应该,哪怕她已经用极隐晦的词带过。

  于丫儿眨了眨长睫,忍俊不禁地喷笑。

  她这一笑,教周奉言更懵,头一次发现自己竟是如此不懂她。

  「爷是不是忘了害怕这件事了?」她笑问着,哪怕他正板着脸,她还是理直气壮地偎到他怀里。

  「你……」

  「夫妻之间不就该是如此吗?有时吹胡子瞪眼,有时恼羞成怒,因为咱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贴近就发热,分开就发冷,而不是像爷这般,把我当瓷娃娃般处处小心,步步为营,眼里看着我,满心只想着算计防备,怀里抱着我,却还是不安恐惧。」

  「丫儿……」他看不透她,但在她眼里他反而透明了。

  「爷,咱们好不容易可以重来,我不知道爷是怎么想,可对我而言,眼前的时间就像是付出代价跟老天偷来的,我只想跟爷好好地过,可以陪着爷笑陪着爷闹就好,我就在爷的身边,爷为什么要恐惧未定而不绝对的将来?」

  垂眼瞅着她,他真没想过在她眼里,他竟被看得这般透彻。

  恐惧来自于拥有一线生机后的绝望,每每当他寻到了一丝光芒,黑暗随即铺天盖地地将他吞噬,一再一再地嘲弄他,终究恐惧成了深植的蛊,心尖上一点风吹草动,就从黑暗里伸出爪牙,教他寝食难安。

  而她,竟都看在眼里。

  「丫儿……」他紧紧将她搂进怀里。

  在丫儿的记忆里,只记得上一世的痛苦,而他是整整背负了六世,她的六世死去,几乎快把他逼疯,为了让她活下去,他早已不在乎其他。

  他忘了非要让她活下去,是为了可以让她伴着自己,如今她明明就伴着自己,他却和无形的恐惧对峙着。

  「虽说爷是因为爱得深才害怕,可我不介意你爱得少一点,害怕少一点,陪我多一点,宠我久一点。」她像猫儿般蹭着他。「多点时间相处,等哪日,我们……生个孩子吧。」

  「你的脸好烫。」他直瞅着她羞红的俏脸。

  「你也是。」不遑多让呢。

  周奉言闭了闭眼,叹了口气,看向门板,就见数道人影几乎都贴在糊纱的门板上。

  「再把门撞开,后果自理。」

  外头响起抽气声,没一会,人影消失无踪。

  「咱们早点歇息吧。」

  「嗯。」

  让她在怀里偎着,被子才刚拉上,便又听她说:「爷不亲我啊?」

  他顿了下,用力地将她按在胸膛上,不让她半夜点火。

  她贴在他胸膛上,瞅着衣襟底下的肌肤一片烧红……呵,逗弄爷似乎也挺有趣的。

  没有子嗣也没有关系,只要两人可以相执一世,也是一种幸福。

  第11章(1)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无波,对于丫儿而言,这就是福气。

  但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一如海上的浪,一波又一波。

  「丫儿,你在瞧什么?」巴律从旁边晃来,精准地挡住她的目光。

  于丫儿二话不说将他拨开,指着远方别馆前的男人。「他是谁?」

  巴律煞有其事地回头望去,微微眯起俊眸。「喔,丰兴来的商旅,应该是姓高吧。」

  「替他牵马那个是谁?」

  「有吗?」

  「有,就在你挡着我的视线时,我瞧见了陆哥替那个男人牵马。」于丫儿说得斩钉截铁。

  巴律狠狠地楞了下,瞠圆了俊眸,一脸难以置信。「陆哥?你怎么会……」陆得长年待在空鸣城,她与爷成亲时,待在空鸣的陆得和常阳的肆衍都没赶到,哪怕爷曾跟她提起还有哪些兄弟,她也不可能知道陆得长得什么模样。

  于丫儿抿了抿嘴,暗恼自己口快,正忖着要怎么圆谎,却见那位姓高的男人牵着马直朝这儿走来。

  「高爷要外出?」巴律闻声回头招呼着。

  「要出趟远门。」

  「那就记得别过江了,这几日天候不佳呢。」

  「知道了。」高钰不置可否地扬起浓眉,临走前瞥了于丫儿一眼。「红颜祸水呐,多珍重。」

  于丫儿不解地皱起眉,摸了摸头,她的帷帽戴着,他看得清她长得什么模样吗?

  「高爷生性狂放了些,随口说说,你别搁在心上。」巴律虽也不满高钰的说法,但就当他随口说说,他们随便听听。

  「他看起来不像个商人。」他的眼神太过锐利,佣懒噙笑间有股浑然天成的气势,那不是一般商贾会拥有的气质。

  「嗯……商人种类很多嘛。」

  「他认识爷吗?」

  「见过几次面是有的。」巴律随口交代着,想起方才她提起的事,不禁问:「你怎会认得陆得?」

  「呃……」

  「巴律。」

  「拾藏,你怎么来了,爷呢?」听见拾藏的叫唤,巴律一脸意外。

  「在外头,来接夫人。」拾藏沉声说着。

  「接我?」她看了看天色,还未正午呢。

  「爷说要上永春岭放纸鸢,想找夫人一道去。」

  于丫儿听完后更加意外。九九早就过了,那时没放纸鸢,反倒是挑在这当头?但既是爷的邀约,她岂有不赴约的道理。

  一坐上马车,望向周奉言那温润如水的笑眸,她跟着笑眯了眼。

  「爷宫中无事吗,要不怎会挑这时候放纸鸢?」坐在对座,她摘下了帷帽。

  「皇上龙体无恙,总算教人放了心,想要早点回府,突然想起九九没找你一道放纸鸢,所以就挑了今日。」

  「可是过了九九是没有小贩卖纸鸢的。」

  「放心,我已经差人准备妥当。」

  来到永春岭,一下马车瞧见拾藏取出那一迭纸鸢,数量多得教她想细看,却被牵住了手,直朝隘门而上。

  「脚会疼吗?」周奉言柔声问。

  「不会。」她勾弯唇,笑眯如灿星般的眸。

  她恨不得路更长,让他们可以手牵手慢慢地走,可惜一会便到隘口。周奉言将属于她的纸鸢交给她,而后将拾藏手上的纸鸢取过一半。

  当她放开手上的纸鸢时,就见漫天飞舞着纸鸢,五颜六色看得眼花撩乱。

  「漂亮吧?」周奉言笑问。

  「原来爷不是想放纸鸢消灾,只是想放纸鸢而已。」她笑眯眼地偎在他身边,看着乘风飞翔的纸鸢上下盘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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