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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士诚没答腔。啧,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嘴硬,不过倘若父母继绩住在这里的话,多多少少还是会受影响吧?

  “随便你们,我没意见。”他转身上了楼。

  关在房里,他翻开原文医学教科书,心思烦乱。

  不平的情绪他何尝没有?他也想替自己讨回公道,他也想让那些搬弄是非的人闭上嘴巴,更想让所有的人知道他没有对思芳做任何下流的事,根本连想都没想过。

  然而,采取非常手段来让人们闭上了嘴,那又怎么样?

  像是被贴上为期一辈子的标签,犹如被人硬是拿刀刻在他的皮肤上,陈士诚自知自己已经没办法改变人们脑海里的东西了。

  他可以选择付出心力与时间,只为了让对方付出代价;他也可以选择转身不予理会,把那些精力留下来完成更有意义的事。

  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绝对不是像母亲说的那样,只是因为心肠软,他这么做,是选择了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方案。

  就只是这样而已。

  “这样真的好吗?”

  将黑色套装平整地挂进了衣柜,蒋翊玲旋身躺上床,依在这个结缡二十年的男人肩上。

  “嗯?”陈钧德应了声,将手中的书本往下翻了一页,推了推镜框,“你是指士诚的事情?”

  “当然呐,你就真的这么放心?”

  “不然呢?”他注意力依旧放在书本的字句上,平静地道:“他都这么说了,你还想要我怎么干涉?”

  “吼,你这个人怎么当父亲的?”蒋翊玲发嗔抱怨了一句,伸手夺走丈夫的书本,“你不觉得做父母的应该替他出口气吗?”

  陈钧德冷笑,摘下鼻梁上那副老花眼镜,安抚道:“老婆,你儿子十九岁了、成年了,你难道不觉得他有权自己决定如何处理事情吗?”

  “哎哟,那又不一样,你明知道你儿子就是心软,你还不替他出头?”

  听了,陈钧德静了静,双眼直瞅着老婆,“对,他是心软,但是你会不了解他也很固执的吗?”

  就像他决定了从医之后,想再劝他进法界?门都没有。

  蒋翊玲被堵死了,无话反驳。

  “所以喽,”陈钧德眉一挑,戴回眼镜,也拿回了自己的书本,翻至先前阅读的那一页,“既然他都决定冷处理了,你替他强出头,他只会生你的气,不会感激你。”

  “就说你们父子莫名其妙!”蒋翊玲忿忿不平地躺回枕头上,想了想,还是忍不住抱怨,“士勋之前被人看不起的事情,你让步了;这次士诚被人糟蹋,你还是让步。我还真是搞不懂耶,平常那个咄咄逼人的你上哪去了啊?”

  “那是两码子的事好吗?”陈钧德笑出声,口吻仍然好整以暇,“士勋的事,说穿了我只是借力使力,藉机要他努力往上爬;至于士诚,尊重他的意愿,并不等于我软弱,懂吗?亲爱的老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

  蒋翊玲不自觉扬起唇角,但还是有些不甘心。

  “唉,我知道啦……”说完,她挪了位置,小鸟依人的靠着丈夫,盯着天花板。

  “喂,你有没有觉得最近我们家好像不太顺?”

  “嗯?”陈钧德心不在焉地应了声,非常专心在书本上。

  先是二儿子被女朋友的家长瞧不起,然后是大儿子被人当作是恋童癖,万一最小的儿子也……

  “我看我下礼拜去庙里找师姊好了,问问看这个要怎么处理。”

  闻言,陈钧德偷偷翻了个白眼。老婆的迷信病又犯了。

  “好,好,你想怎么做都好。”他轻叹了口气,翻了一页,又问:“要不要我载你去?”

  “真的?你有空?”

  “要当你司机怎么能没有空?”

  “啧,就会耍嘴皮子。”蒋翊玲抬手捶了他一下。

  陈家的门口被房仲挂上了一张出售广告。

  听说他们要搬走,韩思芳难过了好几天,多想去叫士诚哥不要搬走,可是自从那天晚上被爸妈强势带回家之后,她便再也没有和他独处的机会,就更别说是偷偷去见士诚哥了。

  母亲变得相当紧迫盯人,甚至辞了工作,只为亲自送她上、下学、并且彻底监督她的一举一动。

  她很困惑,却无法以她仅有的知识来理解这一切。

  那天晚上,母亲异常凶狠,几乎是把她从陈家给拖了回来。

  她压根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大不了,她又不是没去过士诚哥家里,一切就如同往常一样,她实在是不懂为什么大人们会那么生气。

  她只记得母亲一关上门,便命令她在沙发上坐好,嘶吼着名问她,“你老实说,那个人有没有摸你?你有没有让他摸?你坦白说实话!”

  韩思芳吓得发抖,她从没见过如此暴戾的母亲。她想了想,士诚哥摸了她的脸颊、摸了她的头,还有摸了她的小腿。

  于是她怯怯地点了头,据实以告。

  没想到道一点头不得了,母亲大发雷霆,直嚷嚷着说要报警、要告他、要他不得好死等等非常吓人的言语。

  她吓哭了,哭得泣不成声,却没有人来问问她为什么哭泣。

  一群大人在客厅虽来踱去,大骂着陈士诚不是人、是畜牲、是披着人皮的禽兽,他们咬牙切齿地讨论着要如何让方“付出代价”。

  韩思芳不了解大人在说些什么,她只知道士诚哥对她很好,在雨天收留了她,给她热饮喝、给她三明治吃,还给她换上干净的衣服,她不懂为什么这些大人这么生气,而且气得要把士诚哥赶走?

  她真的不懂。

  夜里,她睡不着,满腔的内疚感反覆折磨着她。

  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士诚哥不会被大家当成坏人,当然也就不会被逼着要搬离这里。

  所以她想,如果她向母亲求情,让母亲了解士诚哥是好人的话,那么士诚哥可以留下来了吧?

  思及此,她鼓起勇气,翻身下了床,来到客厅,母亲还在那儿看着连绩剧。

  “妈咪……”她轻声唤出。

  韩母被这声叫唤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女儿,松了口气,“都十一点了,你不睡觉在这里干嘛?”

  “那个……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嗯,什么事?”

  韩思芳静了几秒,终于困难地将话说出口,“你可以叫士诚哥他们不要搬走吗?”

  韩母因她的要求而吃了一惊,愣在那儿许久。

  “为什么突然这么说?”半晌,她回过神来,再也无心于连续剧上。

  “士诚哥没有做错事。那天晚上他在路上遇到我,好心把我载到我们家门口,是我自己后来又去找他的……”

  韩母扬起冷漠的唇角,像是微笑,却没有笑意。“就算是你自己去找他,不代表他就可以对你做那些不好的事,你懂吗?”

  那些事是哪些事?韩思芳迷惑地眨了眨眼,在她小小的脑袋里,她只知道士诚哥对她的好几乎可比亲生父母。

  “那些事是不好的事情吗?”她询问母亲。然而,她指的却不是母亲所想的那些。

  “当然,那是坏人才会做的事。”

  “可是士诚哥对我很好。”

  “思芳,”韩母不耐烦地吁了口气,“这个社会上有许多坏人,他们都会做一些动作来讨好我们,可是实际上脑袋里却是在计划着一些很恶毒的事,所以不要因为他对你很好,你就认为他是好人。”

  “可是——”

  “你不相信妈咪吗?”

  韩思芳说不出话来。

  “你是妈咪的女儿,妈咪绝对不会害你,妈咪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你。可是别人呢?别人抱的是什么居心,我们都不知道,学校的老师也教过你,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是吗?”

  “……喔。”她低下头,再一次被堵死了。

  她闷闷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上床,仍旧无法安稳入眠。士诚哥哥真的是坏人吗?不,她不认为。但她的母亲显然宁愿相信附近的婆婆妈妈,也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

  思及此,她暗暗决定,既然母亲不愿意相信她的话,那么至少她可以亲自去做些补救吧?

  于是大半夜的,她确定父母都睡着了之后,偷偷溜出家门,跑到陈士诚家门口,对着窗户扔小石子——偶像剧都是这样子演的。

  可是实际上来应门的却是陈士诚的妈妈。

  蒋翊玲皱着眉头,穿着睡袍,一脸讶异地看着门外的小女孩。

  “……思芳?三更半夜你怎么自己跑出来?”见结果不如预期、韩思芳慌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难猜出小女孩的心思,她叹了口气,柔声道:“你是想找我们家士诚吗?”

  她点点头。

  “他都已经被你害成道样子了,你还来找他做什么?”蒋翊玲的脸上没有怒气,但语气却带了指责。

  韩思芳说不出话来,站在门前,像是被老师罚站。

  见状,蒋翊玲也有些心软。“我知道你没有恶意,这一切也都不是你的错,只是你得明白……”话说到此,她忍不住又叹气了继续道:“唉,反正他上辈子大概是欠了你什么,才会因为你而遇到了这个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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