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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然可以。”他笑了笑,将她带进房间,等她躺上去后,帮她盖好被子。

  “你不睡吗?”她张着满怀歉意的眼眸,问他。

  “还有一些工作,赶完了再休息。你睡。”

  “我下午要进公司,中午叫醒我好吗?”她看着他,观察着他。

  他的眼中只有疼惜,只有包容……没有生气,也没有责备。

  她总以为自己长大了,成熟了,但在他面前,却又老是太冲动、太任性。

  “你安心睡,我会叫醒你的。”

  “昨天,对不起……”

  “快睡,别想太多,起来再说。”他微笑,一如往常。

  或是他没种,怕她一下子说出太多心里话,说出对他的不满,而这些不满,是他无力改变的事实,是他无法改变的性格,他需要时间做好准备。

  “嗯……”她闭上眼,告诉自己,再也不要对他说那么残忍的话了。

  不要故意曲解他对她的关心,不要将心中的不安化成一道道锋利的话语,刺伤他的心。

  他不喊痛,不代表不感觉到痛……

  第9章(2)

  陆子农一直待着,直到她睡着了才起身走出房间。

  回到书房,身体疲累,但是公司的案子也不能延迟,他敲打着键盘,试着专注于工作上,然而,只要一停顿下来,便充满一种即将失去她的寂寞。

  这感觉仿佛有人掐着他的喉头,他无法呼吸,也无法发出声音求救。陷入无尽回圈的挣扎中,自私一点、为她着想、争取自己要的、放她自由……他头痛欲裂,起身到厨房倒杯水喝,再拐进房里看看纪雪容是否睡得安稳。

  她沉沉地熟睡着,他放心了,却也走不开了。他在床边坐下来,轻轻抚着她的睑颊。坐下,握着她纤细的手,想着,还能再握多久?见她眉头深锁,俯身轻轻地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他给她的爱,是不是太沉重

  他坐在床边看着她,像要将她的容貌刻在脑子里似的,舍不得移开片刻。

  记起小时候,每当转学到一个新学校,知道再过半个学期、一个学期,可能又要跟大家道别,所以,他从不积极地认识新同学,因为,情感放得愈重,离别就愈痛。

  出生不久便意外过世的父母、辗转寄宿的亲戚、短暂缘分的同学,这些生命中来来去去的脸孔,对他而言都是模糊的。他习惯安静无声地、被动地等待,等待别人决定他年幼无力抗拒的命运,他以为,只要不期待,就不会有失望,他以为,自己是没有权力争取什么的。

  唯一一次心动,唯一一次有了强烈的渴望,却还是被自己搞砸了。

  阳光在厚重窗帘的阻隔下,时间仿佛静止了,这一刹那,他真的很想、很想与她天长地久,只是,他能给的,不是她要的……

  瞥一眼床头闹钟,时间已快接近中午。

  他悄声地走出房门,打开大门,到大楼附近买清粥和几样小菜,她睡眠不足会比较没胃口,应该吃得清淡些。

  陆子农回到家中先将食物盛盘,才进到房里。

  “雪容……该起床喽。”他轻声唤她。

  “嗯……”她翻个身,眉头皱得更紧了。

  “雪容……”他知道她还困,舍不得叫醒她,却怕耽误她的工作,只好狠心地再唤一次。

  “中午了喔?”她睁开干涩到不行的眼,眯成一缝,问他。

  “嗯,帮你买了粥,吃完再去公司。”

  “喔……”她勉强撑起腰酸背痛的身体,前倾,扑地,又赖在他怀里。“再眯五分钟。”

  他微笑抚着她柔细的发丝,好吧……

  五分钟后,他又叫她。

  她还是困,爬上他的背。“背我回家刷牙洗睑……我再眯两分钟。”

  他让她环好自己的肩,起身,拿起她搁在床头的钥匙,将她背回家。

  “到喽……洗个睑,会清醒一点。”

  “唉……时光飞逝,岁月如梭……”她叹口气,半梦半醒,摇摇晃晃地走进浴室,赶紧用冷水泼醒自己。

  他等在浴室外,忍不住笑了。

  这成语,不是这样用的吧?她的可爱、她的美好,使他喜爱并痛苦,他如何能看着她在自己面前渐渐凋零待她盥洗完,换好衣服,他打趣问:“要不要再背你过去?可以再眯两分钟。”

  “好啊!”她也不客气,立刻跳上他的背。

  她想撒娇,想跟他和好,不要呕气了,不要吵架了。冷战时期,每一分一秒都过得好痛苦。

  他认命地再将她背回家里去,每走一步,都涌上甜蜜的痛苦,如果可以,他希望就这样照顾她一辈子。

  她将脸紧紧贴着他的,想哭。

  他什么都没说,也不怪她,可是她却自责不已,这一路,都是她负他,其实,他根本没有做错什么,更没有亏待她,为什么她还是觉得不够?

  她或许是得了贪爱症,再多的爱也填不满她的心,再多的退让还是无法抚平她不安的感觉,有时,她真觉得自己有病。为什么独独对陆子农,如此贪心?

  “待会儿我送你去上班。”他想路上还能让她再睡一会儿。

  “嗯……”她吃着温润好吞咽的粥,暖了微疼的胃。

  “那我们和好了?”

  他只是笑,无论发生什么事,他都不会生她的气的。

  “不跟我和好?”她又翘嘴,埋怨地等他说话。

  “你不生我的气了?”

  “还是有点……但是,我想,是我的问题吧……”她已经分不清了,是他说得太少,还是她要得太多。

  他沉默。

  最后,做了一个沉重的决定。“等你下班后,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她心一紧。

  “下班再说。”他起身回房换衣服,准备送她上班。

  纪雪容望着他无言的背影,突然害怕起来,他要说什么?

  陆子农载纪雪容上班后,也回到“树典科技”。

  他责任感很重,若不是发生紧急、需要立即处理的事件,通常他不会无端休息,即使在家工作跟在公司工作没有差别,但,身为老板,必须以身作则。

  他总是这样,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所以,虽然负责管理的是蒋拓,但陆子农简单一句话,分量远远超过蒋拓训话训半天。

  他进公司时,业务都已出门,工程师也都在自己的办公区里埋头写案子,只有助理发现他,问他要喝茶还是咖啡。

  “黑咖啡好了。谢谢。”尽管疲累,他却不失礼貌与风度。

  拿出随身带着的笔记型电脑,接续早上未完成的进度。

  他的心情是跌到谷底,放弃求救的平静,就如六年前纪雪容提出分手后,进入一种不再起波澜的状态。

  正常的作息,正常进食,维持身体机能运转,只是,封闭了感览。

  他为自己建立一道防护墙,一道不会因任伺外力打击而倾倒的防护糟。

  工作间,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愈来愈接近纪雪容下班的时间,也接近他们即将深入对谈,但结果已定的时间。

  陆子农的手机响了,是纪雪容打来的。

  他接起电话,准备收拾桌面,接她下班。

  “子农——”纪雪容在电话的另一端,声音很高亢,感觉很兴奋,像在外面。

  “跟你说喔!我现在很开心,公司昨天遇到的问题,今天解决一部分了,我要跟同事去吃饭庆祝,可能会暍点酒,晚点我自己回去,你先休息。”

  那个卷款而逃的老板娘,居然好死不死地在旅行社询问行程时被另一间厂商的主管遇到,一个大汉像抓只小鸡一般地将她架回公司,而后问出所有门市的货都暂时寄放在一个临时租来的仓库中,现在各厂商已经将货都搬回去了,剩下的,就是走法律途径,进行假扣押来处理跳票的未付款。

  “好。”他应了声,没再多问什么,这是他决定还要给她的自由与快乐。

  “就这样喔?一个字?”他简短而平静的回答引起她的抗议。

  “玩得开心点。”他笑了笑。

  “遵命!你记得吃饭喔!”听见他笑声中带着勉强,一直挂记着不知他要跟她说什么,此时,似乎更偏向不乐观。

  挂断电话,陆子农重新回到工作,工作能阻断他的悲伤,让他暂时忘了现实的一切。

  “哟……下班时间过了,怎么你还在?”蒋拓从外面进来,看到这阵子总是准时下班的陆子农,很是意外。

  “回来啦!”陆子农抬起头,朝他微微一笑。

  “跟雪容吵架,无家可归了吧?”蒋拓乱开玩笑。

  陆子农闷不作声。

  “不会被我的乌鸦嘴给说中了?”蒋拓拉了张椅子坐下,紧张地问。

  “没有吵架。”陆子农简单地回答。

  “但是肯定有发生什么事。”蒋拓接话。

  陆子农凄凄地扯开一个微笑,还是没多说什么。

  “我了解……”蒋拓突然叹了口气。“有时真的搞不懂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这下换陆子农傻眼了。“连你也不懂女人在想什么?”

  “以前我是没这个障碍,不过最近走狗屎运,烦!”

  陆子农一向来不及记得蒋拓“现任女友”的名字,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更别提能给他什么建议,对于女人,蒋拓懂的绝对比陆子农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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