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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页

 

  她明知他残酷又无情,杀人不眨眼,她仍旧管不住那张小嘴如果可以,他很想亲手将她全身上下的脏污全洗诤,用他这双手,掌握她柔软的腰肢、撺抚着她的脸,看清楚她的模样,尝一尝她的味道。

  她一定会试图反咬他一口,就像她总有一天一定会试图杀了他。

  他静静的看着,感觉鼠蹊隐隐抽动,火热的欲 望肿胀得微微发疼,却依然躺着,没有行动。

  为了什么?他其实也不是很清楚,他只是看着,静静看着,直到她重新将自己包好,穿上新做好的里衣,再皱着鼻子套上那极臭且脏的外衣,蜷缩回毡毯上。

  她很累,恍似才一眨眼就睡着了。

  真養。

  他想着。

  自以为安全,才会睡得着。他早巳忘了安心的好好睡一觉是什么感觉,看着她自以为安心的睡颜,有那么一瞬间,被压在内心深处那种扭曲的冲动再次兴起,让他想起身上前,推毀她虚假的安全幻觉,狠狠的蹂蹢折磨她,满足自己的欲 望,教她知道人生可以多可怕,让她认识什么叫绝望——你是个冷血的怪物。

  她说,用那张漂亮的小嘴说,用那双明亮的瞳眸控诉。

  他猜他确实是,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巳经不会再因为杀人而呕吐、手抖,他甚至不再在夜里作那些恶梦。

  他早巳变得麻木,成了怪物。

  冷血的怪物——

  他的良心早被狗啃了、被狼吃了,他至今不知道他为何会回去找她,而不是任她在那里自生自灭。

  她娘,不是他的娘亲,她也不是当年的自己。

  他其实比谁都请楚这件事,但身体在思考之前就先动作,他折了回去,谁知她不是男孩,甚至不是女孩。

  如果他是男孩,他可以教他战斗的技巧,教他如何生存,直到有一天男孩变成男人,强壮的足以杀掉他。

  但她是女的……

  女的——

  现在他每次看到她就觉得头痛,他已经很久不曽思考,这女人却逼得他非想不?!

  他不可能一直将她藏着,即便她很努力的装扮成男孩,压低说话的声音,维持自己外表的肮脏,试图动作粗鲁,但如果她瞒不过他的眼,也不可能瞒骗其他人太久。

  军营里,母猪都能赛貂蝉,在奴隶营里更不用说,若让人发现她是个女的,她会立刻被那些人生吞活剝。同样是奴隶的身份不会保护她,只会让那些男人为了争抢她大动干戈。

  她是个麻烦,天大的麻烦。

  他实在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或许他该找机会,想办法送她到殿兵队去,让她和那些蒙古兵的家眷在一起,当女奴总比在前线打仗好。

  因为痒,她在睡梦中,用那张脸蹭了毵毯两下,像猫儿一样。

  他注意到她那张小脸依然肮脏,不禁轻扯嘴角,显然这女人还是有些小聪明,知道再怎么样也得把自己的外表保持肮脏的状态。蜷缩在那张毡毯上,她看来就像个男孩,但他已经知道那身肮脏外表下的模样,他怀疑他会忘记方才那短暂的美好时光。

  缓缓的,他闭上了眼,掩去那一线虚幻的光明,让自己回到黑暗之中。

  第4章(1)

  呜呜——

  牛角传出长号,在万里晴空中远扬。

  他们继续往西偏北而行,这之中经过几座小城,有过几次零星的战役,但大部分的人都迅速开城投降,不曽傻到和这支西征大军对抗。人们都听说了之前几次的战役,他们没有足够的武力,也记得多年前那次西征。

  可是,眼前这座城不一样。

  他们关起了城门,在城头上举起了大旗,吹起了号角。

  她不知道这是哪里,也没空听说,奴隶营的奴隶全被叫到了最前线集合,忙着进攻的整备。

  这两天,因为这座城不肯投降,怪物被叫去中军大帐,回来之后另外有两名百夫长跟着他回来,她在旁听他们说话,才发现奴隶营不只怪物带的这一营,另外还有两个营队都是奴隶兵,而另外两位奴隶营的营长,虽然带的兵比他多了两三倍,却显得十分听从他。

  她从头到尾安静的低着头替他们送马奶酒,听他们讨论军情,却从对话中发现,奴隶兵竟被要求几乎身无寸铁的去城下诱敌攻城。

  “狗屎,不叫阵是什么意思?难道这次还是要强攻城门?”

  “废话,攻破了城门,他们那些骑马的骑兵队才有发挥的余地。死几个奴隶兵,对他们又不痛不痒,当然是希望我们还是能强攻城门。”两位营长盘腿坐在毡毯上,边喝酒边咒骂着,但即便是在奴隶营中,他们也不敢放声痛骂。待骂过一轮了,气稍微消了,其中一位才看着那怪物问。

  “阿朗腾,你怎么看?”

  怪物搔抓着长满胡子的下巴,目丁着三人中间地上的那张地图,淡淡道:“这座城,城门扎实,城门后还有瓮城,就算从城门强攻进去,也会有太多人被困在瓮城里,攻进去了也只会被关在瓮城里屠宰。除了攻城门的撞车,我们也让人架设云梯,双管齐下。”

  “可这么做,上头会肯吗?”

  “大将军只要求城破,如何破的,他并不在意。”

  “但其他人可不会闭嘴。”那满脸横肉的大汉哼声道。

  另一位身材精实的男人更是压低了嗓子,担优的说:“特别是那前锋将军,他向来看你不顺眼,这回要求定要强攻城门,明的是说以达威吓之效,暗的是要找你麻烦。否则古往今来,有谁这样要求单独强攻城门的?还定下一天内必得破城的时限,根本就是要你去送死。”

  “我瞅着,他定不会让我们架设云梯。”大汉砰的放下酒碗,赤红着眼说。

  怪物不以为意的道:“他虽是前锋将军,但我们才是位在最前线的人,我会领兵冲撞城门,如他所愿进入瓮城,他要看的也不过就是这个,不会注意你们。当我率队冲破城门时,敌人的注意力会在我身上,你俩派弓弩手以火箭攻击角楼,趁敌人忙着救火和攻击瓮城,兵力分散时,再找几个机灵点的上云梯,只要瓮城门开,那就势如破竹了。”

  “阿朗腾,你知道你若进了瓮城,那家伙是不会让你往后退出来的吧?”身材精实的男人瞪着他说。

  他浓眉一扬,只道:“我从来不后退。”

  她一听,愣了一愣,照他所说,如此一来,便是要以身涉险,自己去当那标的,若没人上得了城墙去替他开门,那可就真的是会话生生被困在瓮城里被屠杀的。

  “阿朗腾,你真不怕死吗?”大汉愣瞪着他。

  他一扯嘴角,笑道:“拉斯,说不得,我会比你快攻进城内呢。”大汉铜铃大眼一瞪,放声大笑,道:“好,就冲着你这句话,者子要是比你还慢进城,没来得及替你开门,我拉斯这回领的赏就都归你!”

  “一言为定。”他举起酒碗,和对方一千而尽。

  她看着那三个人又继续讨论了攻城的谋略,不是很开心的发现那怪物十分擅长打仗这件事,他注意到了所有应该注意的细节,并非徒长四肢没有脑袋的莽汉。几番讨论后,他们由他定下了攻城方略,便各自回营去了。

  拿酒碗去请洗时,她能看见不远处那座城在星夜中散发着灯火,即便黑夜里有着满天星斗,可白天吹来的北风已经开始变冷,夏天的尽头早已远去,袭面秋风冷凉且大,吹得旌旗猎猎作响。

  虽然往西,但这里更靠北,沙尘比前些日子经过的戈壁边绩少了些,但一入了夜,光是吸气就觉得刺痛。

  冰冷的水,冻得她双手僵硬,诨身发颤。

  她能理解为何这座城池的人试图顽抗,天一冷,水就冻,若下了雪,守城易而攻城难,城外攻城军队取水不易,结了冰的水还得耗柴火才能融冰饮水,需要消耗的粮草辎重都太多,他们只要拖得够久,拖到天下大雪,蒙古大军必会自行撒军。

  除非那怪物真的能在明日攻破城门。

  或死在那里。

  她希望他死。

  如果他受伤,她也许能找到机会杀死他。

  黑夜寂寂——

  三座奴隶营的人全被叫醒,老实说,她怀疑有多少人真的有睡着。

  她没时间多想,各队已经开始集合,每个人都拿到了一把刀、一面盾、一顶头盔,包括她。

  她拿到的盾牌几乎比她整个人还高,厚皮绷在木头上,令人意外的是,它比她想像中要轻,有瞬间,她怀疑是材料用的不够好,但那木头虽然不是顶好,但也不差,然后她才发觉,不是因为它材料不好,是她的身体变得比之前更有力气。那怪物让她每天扛着锅碗瓢盆、毡毯、器具,还得日日早晚打水做苦力,这些折磨,反而增加了她的体力。

  她转头看那人一眼,只见他巳经将头盔戴上,正和他的两位副手下令。

  穿上盔甲全副武装之后,他看来益加庞大恐怖、坚不可榷,更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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