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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很好,我这一把果然赌对了!」金老爷笑得可开怀了。

  「金老爷,拿女儿的终身大事来赌可不是件值得开心的事。」一想到金缕有可能嫁给别的男人,他不禁有股气恼窜上。

  「赌对了,我才开心。放心吧!你们房外整夜都有人,一有风吹草动,你马上就会被赶出金府。」金老爷压根一点也不担心。

  原来从昨夜洞房到刚才那番话都是在测试他吗?

  「金老爷仍决定视我为女婿?」

  「没错。」

  「即使您派人调查我也查不出什么事来,也能放心?」

  「贤婿,」尽管徐靖磊还没答应,金老爷早就承认他的身分了。「我能有今天这样的成就绝非凭空而来,我还是有一点真本事的,就凭我们刚才交谈的几句话,我便能大胆断定你是侗有担当且值得托付的男人,虽然我还是不清楚你究竟哪里特别到会让缕儿如此在乎你,甚至还央求我替你找份差事,不过只要她喜欢,她觉得好就好了,我不会干涉太多,你也只要对她好,不纳妾来伤她的心,将来金府所有的一切全是你的。」

  徐靖磊不会去猜测金老爷是不是又在试探他,他在某方面和金缕有点像,会任性地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是他更霸道,不许别人干涉。

  「金缕嫁给我,我绝对不会委屈她,金府的一切对我来说没有太大的诱因。」公司几亿元的耗费他都不会眨下眼,区区一个金府难道就能收买他?「相信金缕应该有告诉您我是发生船难才会来到这里,将来会不会回去还是个未知数,您就不怕我扔下金缕一走了之?」

  「贤婿,若是事事都要小心翼翼,那干脆什么事都不要做就好了,要不然出门怕摔死,在家怕饿死,什么都要担心,不觉得人生太无趣吗?我只问你一句——你会毫无理由就抛弃缕儿吗?」

  「当然不。」徐靖磊回答得毫不迟疑。

  「很好,我也相信你不会。假使有一天你不得不离开,我会让缕儿随你回家,女儿大了总会离开父母身边,这点我看得很开。」虽然会戚伤,但女儿过得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这个爹说得倒洒脱,但重点是——他不知几时能回去,更不知能否多带一个人回去。

  「贤婿,我明白你的考虑,也很感动你是为了我女儿才会为难,足以证明你很重视缕儿,既是如此,把她交给你,我还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再者,或许冥冥之中注定你是为了和缕儿相识,才会来到我们这里。有时候,别想太多,专注于眼前也未尝不好,毕竟我们不是种,没人能预料到下一步,说不准待会儿出了这个门我就死了也不一定,是吧?」他虽然不是丈母娘,但看这个女婿是愈看愈喜欢,女儿能嫁给他是她的福气。

  徐靖磊一阵怔忡。把握当下,珍惜眼前——以前母亲也常对他说这句话,希望他别以太遥远的未来当作目标,至少当下要活得快乐。

  为了自己的将来,他又怎可能只专注于眼前,他要看得是更远的未来,因为他是商人,目光得放远才不会失败,可是……他险些忘了自己已不再是运筹帷幄的总裁,而是个回到宋朝什么都不会的人,情况还真有些狼狈。

  他已经用不着未雨绸缪,不必再去想那些决策了,或许他该试着过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生活.战战兢兢活了三十年,或许这是唯一能令他放慢脚步善待自己的方式?又或者,真如金老爷所说,他是为了和缕儿相识才来到这个古老的年代?

  以往他不按照母亲的期待走,如今是该兑现他对母亲的承诺——幸福的过每一天。

  他要走出自己的路。

  徐靖磊的神情瞬间变了,金老爷也放下心了。

  女儿说这个男人只能当总管,可那眼神分明显示他不是池中之物,他觉得只让徐靖磊当总管是大材小用,或许他这个半子未来有可能继承他的衣钵。

  「爹,秋……相公,早。」金缕起床没见到秋筵,连忙让婉玉帮她更衣梳洗,便急忙来请安,她喜孜孜地挽上夫婿的手臂,却在看见他转过脸后又惊又羞地抽回手。「徐、徐靖磊,怎么是你?!爹,秋筵呢?」

  徐靖磊看了金老爷一眼,决定由自己来说,他们毕竟是父女,没必要为了外人坏了感情,正当他要开口时,金老爷却快他一步,重重拍了下桌面。

  「别跟我提那个混帐!」

  「爹,这是怎么回事?」昨日因为秋筵不舒服,才破例由她在外头招呼亲戚,大伙儿喝得很尽兴,回到房间后,秋筵也对她很温柔,一切都很好,为何爹却如此愤怒?

  「那个混帐居然对徐公子下药,并以脸上长东西为由,包住他的头脸和你拜堂,并让他和你洞房!他们一家子早就离开了,往后别在我面前再提起那个不负责任的混帐!」虽然觉得新女婿较优,但金老爷确实很不谅解秋筵的行为。

  什么?!金缕慌地白了脸色。

  「这、这怎么可能?我不相信,昨晚秋筵还温柔地哄我,不可能……绝不可能!」她不相信,那么温柔的秋筵怎会做出这种事,「爹,你别骗我了,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不然徐公子怎会在此?」他要女儿认清事实。

  如果昨夜的人不是秋筵,那么……金缕的视线缓缓移到徐靖磊脸上,在他沉默的表情里看见了真相——是徐靖磊吗?

  下一瞬,金缕转身跑出去。

  「缕儿!」

  「岳父,我去就好,这是我们夫妻问的问题,您刚才已告诉她如此残酷的事,现在就由我去安抚她。」徐靖磊语气里透出愿意接受这桩婚姻的事实。

  金老爷终于松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贤婿,我真没看错你!你果真是个有担当的人,不过正因为我们是父女才不会有隔夜仇,由我来说比较妥当。缕儿的性子我再清楚不过了,她是真的很善良,以后我就把她交给你了。」他的女儿总算有个好归宿,他这个做爹的终于能功成身退。

  如此,甚好甚好。

  第4章(1)

  空荡荡,只有满地的落叶,风一起,卷起了地上的枯黄。

  家具全在,屋子里却一个人都没有。

  景物依旧、人事已非,金缕望着眼前的一切,简直不敢相信,更诡异的是,她居然哭不出来,她的心上人不想娶她,找了别人和她洞房,甚至连夜逃走,一个理由解释也不给,她应该哭的……不是吗?

  可她连一滴眼泪也没落下,这代表什么?是否表示她早就知道有可能发生这种情形?或许是吧,毕竟她很清楚秋筵并不喜欢她,她只是因为爱慕才会用尽手段强求这一段不属于自己的缘分,到了最后,不该属于她的永远不会属于她。这会儿她觉得满身狼狈、疲倦,恨不得永远别再醒来好逃过这场恶梦。

  「以前我常来秋府……」她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着站在身后的徐靖磊说,「秋筵真的很照顾我,总是摸摸我的头称赞我。我喜欢他六年了,以为他会永远对我好,可慢慢的,他也像外面那些人一样,不再对我笑,后来他认识了芝兰,甚至拒绝与我来往了……我一直以为童年的过往不会远离,结果最后只剩下我被留在原地……」她竟弄得自己满身伤痕窘迫不堪。

  「人不可能永远活在怀念之中,事情总会有结束的一天,你渴望的是他当初对你的友善,并期待他能够爱你,因为他是第一个对你好的外人,是吗?」徐靖磊放慢说话速度,一字一句地要敲入她心扉。

  金缕眨了眨眼,转过身来,嘴角噙着自嘲的笑容,「徐靖磊,你真的好聪明,仿佛什么事都无法逃过你的眼,可是,能不能请你不要把我看得这么透彻,我只是个平凡人而已,对方不要我了,我想一个人哀悼也不行吗?」

  「为一个不爱你的人有什么好值得哀悼的?别再执着那个对你来说已无关紧要的人了,他既然敢让我代替他来娶你,就表示他未曾将你放在心上,小时候对你的好不过像是对待宠物一样,稍微疼惜,你便会为了他不顾一切,那种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只是施舍罢了。」

  纵然这番话会让她鲜血淋漓,他也得说,必须让她一次痛醒,也好过断断绩续的自我折磨,因为他舍不得看她在这个深幽不见底的情感泥淖中渐渐淹没原本的自我。

  金缕瞬间红了眼眶,双手紧紧抓着裙摆,气愤地瞪着他,恨不得长鞭在手能一鞭将他驱离,好让她能够静静地舔舐伤口。「徐靖磊,我已经很难受了,你就非得在这时还火上加油吗?纵然我刁钻、跋扈,可受了伤一样会痛,现在我的心就好痛。一但矛盾的是,她又很庆幸有徐靖磊陪着她,才不至于让她感到寂寞,本来应该很难受的痛苦也因为他而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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