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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 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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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露听了又是一愣。

  然后不由得,哭了,又笑了起来。

  她哭了,因高兴而哭;笑了,因开心而笑。

  她为她们感到高兴,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能得出这样的结果,而感到开心。

  以前,她只知她们过得好,却不知后续,她不敢和她们保持联络,也不要她们同她联络,怕将来惹事,连累了她们,谁知道……谁知道……

  瞧她哭着笑着,他不舍的抬手拭去她的泪,心疼的说:“因为你对人好,所以人就来还你哪。你当是我救了你吗?救了你的,是你自己,你一心想死,可她们全都要你活,魏家少夫人听了我要她装鬼,还得再吃一次假死的药,入棺被埋,她想也没想,二话不说就应了。”

  白露感动得又落下泪来,跟着倏地又想起一件事。

  “噢,天啊……少涵……你把她埋回去了!”经他一提,她方想到白日时,见他亲手将那棺又埋回了坟里,方才精神恍惚,还不觉真,没来得及想,这下一想起来,惊得她魂差点出窍,忙要下床穿衣,可他阻止了她,一把将她揽在怀中。

  “放心,已经出来了,天一黑,人一走光,大梁他们就去将她挖出来了。”

  瞧她如此担心,他干脆将事情全说个明白:“昨儿个夜里,大伙儿替她化了妆,给她先吃了假死的药,让她昏死后,再将她放到棺中,埋进坟里。然后待得开了棺,仵作验尸时,给她喂了药水,让她醒来。等吓得了魏家那小王八蛋,再吞了藏在戒指里的药丸,防止人们再要靠近她,验她是真死还假死。她还道,幸好她是处于假死状态,不然光棺里那味道,熏也把她熏死了。”

  “那很危险,那药能教人停止气息与心跳,可要是过了量,极易就一睡不醒。”她心微悸的告诉他。

  “不会的。”他笑了,道:“那药,是宋应天调的量。”

  “你连少爷也找了?”

  “我打回岛上的那次,就全和他说了。”苏小魅一扯嘴角,笑了笑:“我以为他定知道你将人送哪,谁知他是知道你做了什么,却全然不关心那些女人的下落,弄得我后来才又去找余大夫问。”

  她心一紧,蓦然领悟:“你回来时,就已经想好了?”

  “你这事,随时会爆。”他深情的看着她,“我把坟里的尸都换了才来,就差魏家少夫人的,她往生不久,尚……”

  他莞尔一笑,才道:“新鲜,假的替不了。”

  瞧着他的笑脸,她的心却疼了。

  难怪那日他回来时,这般倦、那么累。

  原来,他竟在那些时日,做了那么多的事,跑了那么多地方。

  然后他回来守着她、纵容她。

  这男人知她如此深,爱她那般浓。

  我不会陷你于不义,我知你无法那样活着。

  她不曾说过她在想什么,可他都知道,她不说,不能说,他就自己找出来。

  他什么都想了,什么都做了,当她以为此生无望,只能来生来还他时,他却用尽了办法,只想着要让她活。

  他要她活得安心自在,无所畏惧,所以才布了这一局、演了这一场。

  他这戏法,变得好险,很险。

  每个人都要冒上了险,若被人发现,他甚至会被去官杀头,可他仍是要做,就为了她,只为了她。

  我不是回来查案的。

  回岛上来时,他这么说过,他确实不是,他早在那时,就已全知道,就已布了这局棋,只为求和她在一起。

  一颗心,深深的悸动着,为他。

  她喉微哽,轻问:“你要演这戏,为何不先同我说?”

  “因为,欺敌得先欺己。我也不想的,可若我先同你说了,你的反应就会不同,不会那般惊恐,你若不是那反应,魏严就不会同意开棺,魏冷就不会蠢到跟去坟场。魏家少夫人同我说了那一夜的情况,提及魏冷后来曾替她擦粉遮伤,我赌魏严虽知儿子真打死了媳妇,却不知他下手如此重。”

  这是一出戏,是他巧手安排的一场局。

  男人的心,隔着衣,在她掌下跃动,似要跳进她手里。

  “如若我不信你,真要认罪,岂不坏了你一番心意?”她哑声再轻问:“若当时魏家父子执意要上前验尸,或试着再看仔细些,你要怎办?”

  “说真的?”他歪着头笑问。

  “说真的。”她凝望着他的黑眸。

  “我会带你跑。”他以拇指抚过她的粉脸,掠过她的耳廓,然后大手往下,搁在她心口上,诚实的道:“即便你会恨我,也要带着你跑。跑到天涯,去到海角。然后花一辈子的时间,让你来爱我。”

  “若跑不了呢?”

  “那就一起死。”

  他笑着说,她却知那不是玩笑。

  眼前的男人,比谁都还要清楚这局棋只要一着下错,就会全盘皆输。他全想过了,想得通透,可他还是执意要做,同她一起死,和她一起活。

  热泪又再凝聚眼眶,滑落。

  “嘘……别哭……别哭啊……”他柔情万千的吻去她的泪水,将她轻拥:“你真像水做的,再哭下去,我都怕你哭没有了,到时教我哪儿找去啊?”

  这话,让她哭着笑了出来,心又酸又甜。

  “瞧,你笑着多好看。”

  他噙着笑,逗着她说:“当初,我就是被你这笑,迷了魂。想着你若要一辈子这样对我笑,要我做牛做马都甘愿。”

  她心再一揪,笑着也哭着的,揪着他的衣,攀着他的颈,吻上了他带笑的唇。

  这吻,感动有之,爱恋更多。

  当怀中未着片缕的小女人,这般主动忘情的吻着他,一时间,他几乎忍不住欲火,她在不觉中,跨坐上了他的腿,让他捧握着她丝滑般的腰臀,吮吻着她的眉头,他的欲望在腿间颤动,坚硬如铁,隔着他的衣裤陷入她湿润热烫的柔软中。

  这些日子,他忍了那么久,若非他身上还穿着衣,他差点就这样要了她。

  是她背上未愈的伤,阻止了他。

  他强迫自己停下来,将脸埋在她的颈窝,粗喘着。

  她的心,跳得好快,他可以感觉到。

  “阿魅……”

  她有些恍惚的攀着他,腰臀轻轻的移动了一下,用那轻软的嗓子,唤着他的名。

  “别动……”他再吸口气,双手握着她的腰,阻止她再动,粗嗄的道:“你背上的伤还没全好,会痛的……”

  她轻喘一声,小脸烫红的道:“可你……我们可以慢一点……缓一些……”

  她知他忍了很久,每回他替她上药,她总能在他眼里看见难忍的情欲。

  “不行。”他在她颈窝上轻笑,坦承:“我忍太久了,慢不来,我定会弄伤你的。”她的背痂还未完全脱落,若这时扯到,定会再流血,且会留疤,他不想她背上,一生都留着这回的疤。

  他说得这般直接,教她俏脸更红,双耳更热。

  难怪他脱光了她的衣,却不脱他自己的,想来就怕他自个儿忍不住。

  “可你已经这样……”她悄声再道。

  “你让我……”他吸了口气,颤颤说着:“这般抱着就好。”

  这样,不就是折磨他自己?

  “也许我该起来……”

  白露说着便要起身,他却握着她的腰臀,不让她动。

  “不要。”他粗嗄坚定的说:“我喜欢你这样坐在我身上。”

  这话,教她羞得轻颤瑟缩了一下,她的战栗,让他呻吟出声。

  “阿魅……”她只觉好气又好笑:“这样……是行不通的……”

  “可以。”他抱着她往后仰躺,让她如以往那般,趴在他身上,抚着她的后腰说:“你睡吧,快睡,睡着了就没事了。”

  这是他的体贴,他的温柔,可那自欺欺人的话,实在好笑。

  她趴在他身上,瞧着他紧闭的眼,不禁再问:“你这样真睡得着?”

  “当然可以,我们这些天还不都这样睡的。”他闭着眼说,大手还不忘拉来丝被,小心将她盖好,然后将她抬起的头压回胸膛上。

  瞧他那坚定的模样,白露也不和他争,只乖乖趴在他胸口上,听着他急促的心跳,咬着唇轻笑。

  “阿魅……”

  “嗯?”

  “谢谢你……”

  他心一紧,只在被里轻拥着她,在她发上印下一吻。

  白露原以为,这一夜,她无法那般轻易的睡着,可也许因为太累,也或许是长年积压在心头的东西,全让他搬了个空,她吐出这句话后,很快就睡着了。

  男人躺在床上,只觉欲火焚身,可怀抱着心爱的女人,他真的什么都甘愿了。

  她累了,很快就进入梦乡,他则看着床顶,默背着律法条文及所有他记得的药石方剂,努力不让自己变成禽兽。

  只要再几天、再几天就好,他当然可以忍。

  审完案后,他没带着她赶回应天堂,就是因为她需要休息,她的身子还太虚,禁不得入夜还赶路,所以才会干脆入城在悦来客栈住一晚的。

  他和她,现在有很多时间了,只要他从今以后,好好的守着、护着她,便能与她牵手过一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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