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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靖闵点点头,却不知是不是自己太敏感,老觉得这慈眉善目的老人家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而且怎么看他都很像电视剧里那种超级大奸臣,不能信任。

  祁晏瞥她一眼,不明白一向亲切好相处的她,怎么突然安静下来。

  齐单也注意到她的静默,「看来王妃对老夫还是不甚谅解。」

  「我没有。」她马上反驳。

  「是吗?刚巧这会儿吃饱喝足了,王妃跟老夫下盘棋泯恩仇如何?」齐单看着她说:「久闻果亲王府的小格格棋艺出众,刚巧我也爱好棋艺,屡屡找人较量切磋,目前可是还战无不胜呢。」

  靖闵一听心就凉了半截,那会消化不良好不好!古人的脑袋到底在想什么?

  「既然这盘棋是和解棋,靖闵,那你就非下不可,我们移师到侧厅去吧。」祁晏立即起身,目光似有若无的看向窗外,果然看到不少人影在快速移动。

  没有错,「下棋」二字便是暗号,齐单跟潘恩的人已经开始行动了。

  非下不可?靖闵还在傻眼,怎么会这样?他明知她不会下棋呀!

  「那处的伤口让我至今无法久坐,可能得先回房了。」潘恩也跟着起身,却是拱手要离开。

  齐单迅速跟他交换一下眼神,微笑道:「无妨,潘副帅就先回房吧。」

  潘恩离开后,一行人也移到侧厅,在等待下人备棋盘的同时,靖闵将祁晏拉到一旁,小声的说着,「你要暗示哦。」

  「观棋不语真君子。」他答得很顺口,心思全在别件事情上。

  「我知道,我只是要你作弊,不出声的帮我。」瞧他倏地瞪大眼,她连忙又低声道:「拜托嘛,我总不能丢你的脸,是不?」

  说得像是在为他着想,但重点是——「其实你不会下棋?」

  好吧,他也应该跟她说,事实上根本没人会注意她的棋艺,齐单跟她下棋不过是在拖延时间好做些安排,只是他们不知道整座郡王府除了他们外,还有另一批人马在行动,就连他的两名最佳好友铠靳跟东方紫都已经到了!

  他知道她不会还要她上场引靖闵瞪他一眼,随即把握时间,小声地要他跟自己先套好手势,不然,他们总不能用「咳咳、嗯嗯」来出声作弊吧?

  不一会,她跟齐单坐下,面对面开始下棋,她拿起棋子,欲放下前,先做仰天思索状,实则看向站在齐单身后的丈夫,偷瞄他的手势后,才大器的下手。

  几回下来,连齐单都忍不住说:「王妃下棋的习惯可真与众不同。」

  「当然,我是才女嘛,而且我的脑海里自有棋局走势,否则怎能驰骋棋坛、所向披靡。」

  闻言,祁晏不得不忍住笑意。她还真敢讲!

  一盘棋下下来,两人缠斗不休,还真的是难分高下,尤其是齐单陷入长思的次数不少,让靖闵都等得想睡觉了。

  「看来老夫输了,甘拜下风。」终于,齐单认输了。

  靖闵在暗念阿弥陀佛,因为他再不认输,她也要去找周公下棋了,「承让、承让。」

  「夜深了,屈总管,带两位大人去休息吧。」祁晏给了在旁的屈海一个眼神,他明白的点头。

  「是。齐王爷、总督大人,我们这边请。」

  第10章(1)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在齐单、潘恩的里应外合下,一群反皇党余孽以及先前就潜进西北的四十名精英,都已顺利的进到郡王府,而那一箱箱所谓皇上赏赐的黄金白银,也早已被偷天换日的改成火药,一一被扛进了郡王府的宝库里。

  此刻按照计划,潘恩来到今晚缺席的窦茵房里。

  「你怎么那么晚?我叫丫鬟去看,结果又吃饭又下棋的,但你不是早就离席了——」窦茵等了他一整天,火气都大了,没想到,他竟还冷不防地塞了个东西到她嘴里,她一个不小心就吞下去,脸色丕变,「你给我吃了什么?」

  「毒药,如果我是你,我不会再问,而会利用最短的时间找到屈总管,跟他拿宝库的钥匙,不然很快就会毒发身亡。」他冷冷的道。

  他们早就查过了,府里的宝库钥匙除了祁晏有一把外,屈总管也有一把,只是两人都相当小心,他们要拿到手再复制一把的可能性太低了。

  「你在胡说——不对,你要吞掉皇上所有的赏赐是吗?」窦茵马上想到他欲取那些金灿灿的金银珠宝。

  潘恩冷笑,「你可以再问下去,不过一旦毒发,你就得七孔流血而亡——」

  她吓坏了,急急哭着,「不要,我不要死……我去、我去找屈总管要,可他若是不给我呢?」

  他把手上的一柄短刃交给她,「他对你不会有防备,你只能用抢的。」

  「何必那么麻烦?」

  蓦地,房门突然打开,祁晏就站在门口。

  潘恩脸色大变,下意识就想将窦茵拉到自己身边好威胁他,怎知两道身影倏地从窗户外飞掠进来,随即在软脚的窦茵面前站定。

  更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这两人竟然是铠靳贝勒跟东方紫,他们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

  「祁晏,你真弱,我要逮的人已经丢到前厅去了。」铠靳贝勒笑道。

  「我也是,我的也早在昨天就送来了!」东方紫也摇头。

  祁晏深吸口气,看了脸色苍白的潘恩一眼,「他曾经救了我一命,虽然,是他的苦肉计——」

  「对,所以你要谢谢杜穆的贪心,是他想捉了拿你来当饵,潘恩才有机会救你。」铠靳贝勒受不了地瞪他一眼,再看向直嚷着自己被喂了毒的窦茵,「你放心,那药我们早就换过了,没毒。」

  窦茵松了口气,但也虚软的跌坐地上。

  至此,潘恩的脸色已是一阵青一阵白,「怎么会这样?我们那么小心……」

  「事实上,从十天前你由府里回营后,就被盯上了。」祁晏痛心的道。

  潘恩倒抽一口凉气,「怎么可能……」

  「是你自己露了口风,那一晚,我只说了杜穆的义子,你却轻易的说出『杜晦』这个名字,知道这名字的人少之又少,行踪神秘的他甚至当了东方紫的探子五年也没被发现……」

  祁晏沉沉地吸了口长气,「本来我不是很相信,还给了你机会,但那天送回函去给铠靳贝勒的探子在路上被袭击,你看了信却拿走他的财物,故意制造强盗的假象,我的人都看到了……你如此处心积虑,不惜令自己身受重伤也要混进郡王府中,当真这么恨我?」

  「没错,可我不后悔,既然你们三人都在这里,就算不会被炸死,杜王爷跟齐王爷的人马也多到足以把你们杀死。」潘恩露出反清分子的真面目,笑得狰狞,「满清狗皇帝一旦没有你们这三人可依靠,我反皇党反清复明的大业就能成了,哈哈哈……」

  话语乍歇,东方紫见时间已到好友还不动手,出其不意地代替祁晏打了潘恩一掌,潘恩顿时身受重伤,吐血跪地。

  同一时间,郡王府内的烛火、灯笼瞬间一灭,偌大的府邸突然陷入一片黑暗中,可没一会就又灯火通明。

  两派人马正式开打,早有准备的郡王府居于上风,而那些因灯火忽暗忽明而错愕的反皇党们还来不及反应,大多已先挨了一掌,再被刻意地逼迫到净空的后院。

  「咻咻咻——」

  漫天飞箭齐飞,刹那间哀嚎声、惨叫声不绝于耳,数十名弓箭手环伺在屋檐上方,地上则是成堆中箭染血的叛乱分子……

  侧厅里,排排跪着好几个人,这些人个个面面相觎,怎么也没料到一时间情势丕变,全盘皆输。

  尤其是刚刚的座上宾齐单,原本要乘马车离开,顺道看看郡王府里的「烟火」,结果却被五花大绑的丢进来,成了阶下囚。

  潘恩则沉重的喘着气,嘴角跟胸前的鲜血依然令入心惊。

  但更令他们震惊的是——杜穆竟然也在?!他看来实在很惨,脸色苍老,还被揍得鼻青脸肿,嘴角也有血渍,可见被逮时同样不安分。

  可即使如此,他那双愤怒阴沉的黑眸依然不变。

  看见眼前的情景,潘恩简直不敢相信,一知大势已去,他立即愤恨地拿起掉在脚边的刀子,突然引颈就戮,鲜血喷涌,随即断气身亡。

  窦茵紧皱着眉别开脸,不敢看这一幕。

  祁晏心情沉重的吸了口长气,眼神一黯,毕竟潘恩跟他在战场并肩作战多年,如今如此惨死,他仍感不忍。

  吐完长气后,他冷冷瞪向杜穆跟齐单,「一个杜王爷、一个齐王爷,尤其是杜王爷深受皇上器重却贪婪权势、广植党羽,实在是害人害己。」

  「我呸!我整个布局因为你们——尤其是你祁晏给毁了,害我被抄了老家、狼狈逃亡不说,日子更过得苦不堪言,之后碰到你的王妃,竟又害我只能天天跟动物的毛皮为伍,这笔帐可大了!」杜穆气得咬牙切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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