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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野情将她一把抓到怀里,唇瓣擦着她的颈部咽喉处,“我的能力如何,会让你知道,只是你要小心,男人可是禁不起撩拨。”

  她脸上的热度如他的意的又向上飘升。他最喜欢看她脸红,喜欢用皮肤接触她脸红时滚烫的温度,甚至有时候也会有些微的冲动,想要把她直接生吞活剥进肚子里。

  陡地,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然后推开他说:“行啦行啦,快说正经事。今天晚上要怎样进攻?结界我已经布好了,还是像之前一样行动吗?”

  “总是老招数,我也觉得腻了。”东野情放开她,“今晚你在营地里等我就好,这最后一座城中的北陵军最少,不用太费力气。”

  “不!还是让我和你一起去吧。”她犹豫了下,“也好有个照应。”

  “你心太软,你去,我还要担心你的安危,你除了会扯我的后腿以外,也没有别的事可做。”他先用话打消她的念头,再故意威胁她。“乖乖地在帐子里等我,要是让我看到你出现在城里,我就打断你的腿,再把你扛回东都去!”

  “回东都吗?”她怅然一笑,“这边的事情了结之后,我大概就不能再回去了吧。”

  “难道你想回南黎?也好,等这边的事情了结了,我陪你一起回南黎。”东野情完全没有留意到她话里有话,正巧外面有人来禀报事情,他便匆匆地出帐。

  帐内,小小的灯火忽然被窗口吹进来的风吹得忽明忽暗,南卿君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

  这是在东都时哥哥南卿如亲手交给她的——

  “卿君,这里面的毒药叫‘长相思’,是我们南黎的密毒,你应该听说过,这种毒药只在南黎宫中秘藏,只有南黎的太医才能诊断出。这是一种慢性毒药,每日给东野情喝上一两滴,用不着十天,他就会毒发身亡,但是死前不会有任何的征兆,死后身体也查不出有任何的异常。你只要在毒发之前想办法离开他,就没有人会怀疑你。

  “我已派好人马,在两国边境等你,你只要去到那条叫文政河的跨河浮桥头边,自然会有人来接应你。等你回到黎都,我和父皇都会亲自为你庆功的。”

  回想当时哥哥的交代,她漠然地将瓷瓶中的液体倾倒出两滴入一只茶杯中,待东野情转身回来时,她笑吟吟地捧着那个杯子,“要走了吗?以茶代酒为你送行。”

  东野情也笑着接过杯子,“刚刚有人和我说,距离这里大概四、五百里处,有一处极寒冷的地方,四季气候都像冬天,还有不少株的梅树在那边开放,真是神奇,改日我带你去瞧瞧。”

  “好啊。”她堆着笑脸回应,“所以这里的事情,你要快快了结才好。”

  东野情将茶水饮尽,正要出去,她陡地从后面一把抱住他,待他回身,在他唇上重重地吻了一下,在他错愕的时候,又将他推开,“快去,别耽误了时辰。”

  他展颜一笑,“鬼丫头。”黑衣魅影,随即隐没在营帐之外。

  屋内,南卿君的笑容在他离去后霎时退去,她跌坐在椅子中,对面桌上有一面铜镜,映照出她脸上那模糊的惨淡表情。

  她拆了头发,颤抖着手一遍又一遍地重梳,却无论如何都盘不出一个好看的发髻,最后她心一横,咬牙胡乱地将头发绑在一起,因为太用力,竟然硬生生抓掉一缕秀发。

  一滴、两滴……泪水打在黑发上,那濡湿的黑亮看上去竟有股凄凉。天若有情天亦老,可她此时的心境便如死了一般。

  抽出袖中一直随身携带的那管竹笛,哆哆嗦嗦的,好不容易才将一张纸条塞入管中,然后顺手抛到了帐子外面。

  她起身环顾了下四周,好像还能看到他在帐中走动的身影,若隐若现。

  闭上眼,她走过烛台时顺手一推,烛台倏然跌落,火苗点燃了地上昂贵的地毯,火势瞬时暴起,她呆呆地看着那可以吞噬一切的火苗,竟然忘了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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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被北陵占领的汾河城被东野情以火攻的形式拿下。

  是夜,数百团火球从半山腰上滚落,连成一片,如天火降临般,守城的北陵军因为从未见过这种骇人的景象,立刻陷入一片恐慌之中。

  东野军趁乱撞开了城门,将惊吓过度的北陵军或斩杀、或擒获。汾河城的城墙其实是用最坚硬的青玉石铸造的,遇到火球并不会受到太大的损害,所以城内的百姓没有遭受到更大的损伤。

  当东野情拿下此地北陵军的一员首将之后,他慢悠悠地问道:“你们北陵这次战役的指挥首将是谁?”

  “是赤多才刀将军。”

  东野情不屑地冷笑,“赤多才刀?那家伙向来愚钝,怎有本事在数日内攻陷我东野四座城镇?不对,他背后必然有人。”

  “真的不清楚……只是听说在出征前,有人送书信给赤多将军献了一些计谋,但对方是谁就不知道了。”

  “书信从哪里来的,也不知道吗?”东野情盯着那人,“是从东野送出去的,还是从南黎送出去的?”

  那人哆嗦了下,“不、不知道。”

  “你姓什么?”东野情赫然转变了话题。

  那人没来得及反应,本能地说:“姓萧。”

  “哦,萧氏一族的人如今只配做赤多人的走狗吗?”

  他的鄙夷让那人陡然怒道:“无论萧氏还是赤多族,如今都是北陵人,你不要妄想挑拨我们两族的情谊!”

  “嗯,我不会挑拨的。当年赤多族没有灭你们北陵,萧氏皇族亦不曾四处流亡;东野没有收留过萧氏的太子公主,为你们保存最后一丝血脉,而萧氏也没有借着联姻重新夺回在北陵属于自己的政权,萧氏从来没有遭受过任何的屈辱,赤多族和你们向来亲如一家。”

  东野情每句话都饱含讽刺、字字带刃,刺得那人愤怒大声道:“鹏王,你也不要太得意!东野并不比我们萧氏高贵多少,无论怎样,我们萧氏现在依旧是北陵的皇位继承人,而你东野情就算是功比天高,也不过是个鹏王、护国公而已,你以为你真能坐上皇位?你以为你们东野真的是一团和气吗?”

  东野情幽冷地看着他,“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那人楞住,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泄漏了什么秘密。

  匆匆忙忙地,有个东野士兵惊慌失措地跑进来,“王爷,城外失火了!”

  东野情一皱眉,“失火?”外面本就是在火攻,火球滚过山坡,难免会烧起什么。

  “是城外的营帐,有几顶营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烧起来了。”

  东野情猛然惊醒,不等那人说完,就旋身飞奔至城门方向。

  一路上,到处还有被俘虏的士兵、丢弃的盔甲、横倒的尸首,也有不少人在招呼他,或有急事请教,或有紧急军情,但他都充耳不闻,一心疾步往前飞奔。

  城门口,为了防止逃兵溃散,早已将城门关闭。

  他远远地奔至,两边的士兵惊诧地不知道是不是要开门,东野情足不停步,腾身掠向城头,放眼看去,就在城外最西边,果然有几处帐篷火光熊能,还可以看到很多人影不停奔波,忙于救火。

  他的心骤然凉了,也颠不得城墙高峻,纵身跳了下去,借着城墙腰上的一根旗杆弹点了下,团身落在地面,接着如电一般的蹿向大火深处。

  “王爷,危险!您不能过去!”有人扑过来,将他一把抓住。

  但他狂怒喝斥地推开那人,“滚——”

  “王爷!”两个人过来都拉不住他。

  他已经奔到火光之前,但那顶大帐早已被烧得只剩个光秃秃的枯架子,他人还未冲进火海,架子已在顷刻之间坍塌。

  他怔怔地看着那一片火海,楞了片刻,回身问道:“帐中的人呢?去哪里了?!”。

  周围的士兵都低垂着头,好不容易有个人开口,“火起得太突然,我们以为王爷进了城,这顶帐子就算烧了也没事,便没有急着赶过来灭火,等发现有人影在里面闪动,再跑过来已经迟了……”

  东野情的脸色一沉,好像灰烬的颜色,他踉跄退后两步,双眼直勾勾地看着那一片废墟,倏然“哇”的吐出一口鲜血。

  周围的士兵看了惊慌失措,立刻一拥而上,将他架住。

  他向来不喜欢被人过份亲近,与其他人也总是保持着距离,除了当年允许南卿君背他之外,很难有人与他近身接触。

  但是此刻,他连推拒的力气都没有了,全身像是化做了一团泥,恨不得置身在这片火海灰烬中。

  这火是因何而起?是巧合?还是人为?

  他的脑海中纷乱成一片,竟失去了平日的冷静睿智。

  身后是刚刚拿下的最后一座失地,朝中等着他的,也许又是一片歌功颂德、鲜花美酒,但此时此刻,这一切对于他来说都成了最可笑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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