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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搂紧他,听出了他随口说笑之下,意欲遮掩的在意。

  “如果我们以后有宝宝了,我一定会好好的把他生下来,好好的爱他。”她仰起脸,认真问:“你也会健健康康的,一直陪他到大,对不对?”

  麦纬哲的嘴角扯着大大的微笑。

  “照我的身体状况,那有什么问题?”他说。“你才该开始好好锻炼!回家之后,你每天都要跟我上健身房运动!”

  “去就去嘛,谁怕谁!”

  事实证明,热恋中的情侣——不,他们是夫妻了,虽然还没登记——最爱的运动根本不是健身房。

  度假结束回到家时,老麦爷爷只看了他们一眼,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们有什么话要告诉我吗?”老人家严肃地望着他们问。

  黎永萱的脸红了,不过,还是握紧麦纬哲的手,鼓起勇气说:“爷爷,我跟他……我们……”

  “我跟萱萱结婚了。”麦纬哲拉起她戴着戒指的手给爷爷看,言简意赅地把事情交代完毕。

  爷爷又看了他们片刻,然后点了点头。

  “戒指没有钻石,不行,要再买一个。”这是爷爷唯一的评语。

  “我不要钻石——”

  “没问题,明天就去买。”麦纬哲再度一句话解决。

  就这样,两人结婚的事就算禀告家长了。孤儿也还是有好处的。

  有人责任感比老公还重,一回家就开始内外忙,检查爷爷药有没有认真吃完,检查冰箱食物列购物清单,洗衣服、整理行李、来到电脑前就黏住,清点累积了好几天的工作,一大串的信要回,一大堆的新闻待记录……

  趁着她在忙,老爷子递了几张纸条给麦纬哲。

  “这人打电话来了这么多次。”打来的时间、通话持续多久,又说了什么话,麦爷都一一详细记录。

  麦纬哲啧啧称奇。说老爷子跟萱萱没有亲戚关系还真奇怪,他们那种对做记录一丝不苟的态度,还真相似!

  随便翻翻,他就有了底。

  这位叫梁文河的仁兄,大约是不甘心吧,明明快到嘴的肥肉——而且是他之前爱吃不吃的——被抢走了,还是被比自己年轻健壮的男人抢走,迈入中年开始有危机感的梁大总监突然疯狂似的想要挽回。

  第9章(2)

  一天打二十多通电话应该算骚扰了吧。他把纸条收进口袋里,眼神转成深沉微怒,“这个,不用给萱萱知道吧?”

  “当然不用。”老爷子同意,然后,凛然交代孙子:“你有机会去处理一下,别再让他有机会接近永萱。”

  “我会的,你放心吧。”

  祖孙俩低声交谈片刻,神色严肃。话题的中心人物在电脑前也皱起了眉,似乎也遇上了什么难题似的。

  麦纬哲走了出去,大掌情不自禁地搁上她肩头,慢慢帮她按摩着颈肩之间绷紧的肌肉,“怎么了?看到什么?又看到有人在网路上骂我?这次骂了什么让你生气?杂种?要我去死?寄炸弹给我?”

  黎永萱摇摇头,困惑地回头看他一眼。好像想说什么,又没说。

  度假之前送出去的征询信件,没有得到回音。名洋集团赞助滑冰队的案子至今没有任何下文,同意或拒绝,也该有个结果了。

  这样吊在半空中,令人非常焦虑。她早已列出了许多其他的可能赞助商,却碍于身分,无法出面去谈。跟滑冰队目前的经纪人联络了,名单也送过去给她做为参考,却也像石沉大海,毫无回音。

  滑冰队的财力并不宽裕,再不快点处理,根据她的分析,很快的就要遇到困境。

  运动员不该烦恼这些事。如果黎永萱是他们的经纪人的话,就更有立场出面去斡旋处理,帮他们打点。可是——

  可是麦纬哲非常反对,毫无转圜余地。只要稍微提起,他的回应就是一堵石墙,冷硬得没办法再谈下去。

  所以她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资料太多,一时大概整理不完,很焦虑而已。你跟爷爷在说什么?”

  麦纬哲也没有说实话,他随便敷衍过去,“老爷子问我想吃什么。我说什么都想吃,最好是特大号的牛肉汉堡配薯条……”

  “你想吃汉堡吗?”果然,这成功地转移了黎永萱的注意力,她皱眉苦思起来,“但油炸类的还是少吃,我好像看过一个烘烤薯条的食谱……”

  就这样,暂时遮掩住了。各自怀抱着秘密的两人,对彼此都没有提起。

  当夜深人静之际,亲热缠绵后,麦纬哲拥着怀中香汗淋漓、气息还紊乱急促的人儿,抱得特别紧,紧到透不过气。

  这是他的。完完全全属于他的。绝不容许任何人觊觎。

  其实在刚刚激烈的欢爱中,黎永萱敏锐察觉出情热如火的他异常急躁,好像在焦虑着什么似的,巴不得把她整个人吞进肚子里。

  “你在想什么?”她轻抚着他的脸,轻轻问:“有什么烦心的事吗?可不可以告诉我?”

  “我——”本想再度随口编个借口混过去的,但晕黄灯光中,看她那双如宝石般幽黑的眼眸如此温柔地看着他,麦纬哲就说不出谎话了,只好闭嘴。

  “是在后悔结婚太仓卒吗?”她轻轻问,“我们还没有登记,也还没有很多人知道,其实,可以缓一缓的。你如果——”

  他咬住她的红唇,以热吻堵去她下面的话。

  “我这一辈子还没后悔过什么事,结婚更绝对不会是第一件。”他笃定又霸气地说,“给我住口,不准胡说八道。”

  “可是,你也才二十六岁。”静了半晌,她才说。

  即使被如此猛烈地爱着,黎永萱内心深处却还是有着不安全感。

  “那又怎样?你要说我血气方刚吗?”他抱着她一转侧,将她抱到了自己身上,“血气方刚有什么不好?人家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似虎,我的血气方刚正好搭配你的如狼似虎。”

  “我还没三十岁啦。”这时候又斤斤计较起来了。她瞪他一眼。

  “快了嘛。”

  ……

  她当然是他的。而他,也是她的。完完全全,毫无保留……吗?

  他们彼此,有多少信心?够不够支撑一辈子?

  人生不可能永远在度假。回来之后没多久,麦纬哲又开始忙了。

  除了恢复体能训练之外,大大小小的邀请赛、示范赛一个一个排出来,还要很多比赛与训练之外的杂事,比如拍广告、接受采访、公益活动等等。三天两头要飞往外地,在家的时间大减。

  其实他以前日子都是这样过的,不过现在身分不同了,感受也完全两样。尤其遇到要在外地过夜的时候,更是特别不耐烦。

  “那你今天做了什么?”在旅馆的夜里,麦纬哲总是一面做着睡前放松的伸展操,舒缓操劳一整天的肌肉,一面跟黎永萱讲电话。

  “陪爷爷去医院看病拿药、回程顺便去买菜。我下午还有出去跑步喔!然后……”她一项项地报告着,突然,有些迟疑地卡住了。

  “嗯,然后什么?”

  她沉默了一下,才说:“没什么,就差不多这样了。你明天就回来吗?”

  麦纬哲敏感地听出她的犹豫。这也是他焦躁的原因之一。

  她似乎有心事没有说。

  他是第一次跟一个人如此接近亲密,在距离上的拿捏,他其实没什么把握——像这种状况,他该追问吗?该问多少?她会不会不高兴?会不会怪他疑心病太重?

  挂了电话,他挫败地整个人瘫在大床上,瞪着旅馆的天花板。房间算是挺舒适的,床也很好睡,他以前从来不在乎出门比赛,可是现在,他巴不得外套一穿就直奔回家!

  隔天回到家都已经夜深。比赛延误、采访延误、班机延误……他到后来耐性已经全部用尽,在机场行李一拿到就走,脸色恐怖到没人敢拦他。

  “呃……你跟他提了吗?”总教练在后面问助理教练。

  “还没。”助理教练露出“谁敢啊”的表情。

  两位教练目送着大将冒火的背影离去,想问他有没有意愿转任教练这种重要的事……改天再说吧。

  风驰电掣回到家,已经熄灯了。他蹑手蹑脚怕吵醒已经就寝的爷爷,进家门之后,才发现厨房还有人。

  黎永萱应该是在工作,一面等他,但等到太晚了,所以厨房灯开着、桌上电脑开着,旁边还有一堆杂志资料等等,她却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一看到她,火气全没了,又是欢喜又是心疼的柔软情绪抓住他的心。麦纬哲悄悄走过去,忍不住弯身轻轻亲吻她的脸,深怕扰了她的清梦。

  她还是被惊醒了,一睁眼看到含笑的他,她的嘴角也一弯,绽放甜蜜的笑。

  “你回来了。”她软绵绵地说。

  “怎么在这里睡觉?小心腰酸背痛。”他轻笑着说,一面开始抚摸揉捏她的肩膀、颈子。“又打电脑打了一晚上,你都快得去复健了——”

  黎永萱水眸睁大,陡然清醒过来,慌乱地开始收拾桌上资料,急急打着键盘要将工作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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