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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吼,真的是……

  才出来两次,就醉了两次,张可栗忍不住在心中圈圈叉叉,她又不是她男朋友,为什么老是得送她回家啊……

  看得出来宁真心情不好,但是她再怎么心情不好,也不会有她张可栗那么衰吧……天,宁真居然在哭了,她才是最想哭的人好不好……

  “他为什么不喜欢我……呜呜呜……”

  “因为他有眼无珠啊。”梅子一面拍她的背,一面安慰她。

  宁真口齿不清的说,“你……你懂我在说什么吗……”

  梅子对张可栗做出一个“谁懂啊”的表情,一面拍一面说,“我知道,我知道,我是十七楼的小报马,什么都知道。”

  “什么都知道?”宁真一脸醉醺醺的说,“那为什么?”

  “我不是讲了吗?因为他有眼无珠啊,而且你们两人是两条平行线,交会的就只有这一点,是没有未来的,勉强只会增加彼此的痛苦,现在的关系,就是最合适你们的关系,懂了吗?”

  张可栗终于忍不住笑出来,梅子太坏了,这样欺负酒醉人。

  梅子用口形说:我不是耍她,我怕她发酒疯,她刚才跳舞的样子你也看到,吓死人了,我不想我们以后被列为不受欢迎客人。

  一如梅子大师预言,酒醉人开始卢,“我真的是……第一次因为喜欢一个人而这么努力……想得到他的肯定,希望在他跟中我是与众不同的……想办法知道他的嗜好,想办法投其所好,可是他好像没感觉……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约他,他却跟我说,只能把我当同事……你说,这是为什么?”

  张可栗突然兴奋了——大消息。

  上辈子是杀手所以这辈子杀气重重的向宁真主动跟人告白,那个人还是同事?

  太劲爆了,这世界的八卦为何来得如此容易?

  张可栗双手合十,心想,宁真,谢谢你自爆情事,被喜欢的男人拒绝,痛苦指数应该跟前夫共事不相上下,简单来说,她平衡了。

  她不再是十七楼的孤独痛苦人,她有一个灵魂伴侣,以后她们两人可以一起吃午饭,互相鼓励,互相开导。

  宁真还在哭哭啼啼,而且因为哭泣,讲话开始变得不清不楚,啪啦啪啦的一大串没人听得懂,半个小时后,终于因为疲累跟酒醉而睡去。

  梅子伸了个懒腰,“下次去哪里我都不要让她跟了,有够累。”

  “心情不好嘛。”

  “张可栗我没听错吧,你居然帮她说话?你明明昨天还说她是讨厌鬼的。”

  “她真的很可怜啊,跟同办公室的人有感情牵扯,真的很尴尬啦。”那种尴尬她张可栗最了解了,“不过话说回来,她到底喜欢上谁啊。”

  “朱经理啊。”

  “噗——”

  “张可栗!”梅子嫌恶的看着张可栗喷出来的酒渍,“你干么那么惊讶啊?”

  “我……我……”我的妈啊,居然是朱天郡。

  他什么时候跟宁真勾搭上了?宁真这个人是绝对不可能自作多情的,朱天郡一定做了什么让她小鹿乱撞的事情……真是,张可栗拿出纸巾一边擦裙子一边想,那两条平行线有一条搭到她这边来了,她怎么可能不惊讶。

  “你确定是朱天郡?”她忍不住又问。

  “当然,十七楼的人都知道啊。”

  什么?十七楼的人“都”知道?她这个十七楼的人怎么连一点风声都没听过?

  她的桌子还离朱天郡的办公室墙只有一公尺。

  大概是看出她真的很诧异,梅子说,“每次朱经理进来,她就一脸闪亮的看着人家,还会站起来走到他旁边说话,“朱经理,昨天睡得还好吗” ,“朱经理,你今天看起来心情很好啊,应该是遇到好事了吧”这类的屁话,每天如此,你居然没发现?你是骗我的吧?“

  张可栗虚弱的回说,“我没骗你。”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朱天郡一进来她就低头装忙,而且因为有点紧张,所以完全没去管周遭发生的事情,没想到……

  他居然同时让十七楼的两个女人坐立难安,看来,她应该跟宁真结拜了,唉。

  第5章(1)

  “嘎嘎屋拉拉,拉拉屋拉拉……”

  张可栗皱起眉,女神卡卡正在呼唤她起床,可恶,她好想睡,哪个不要命的家伙好胆在星期六早上……呃,快十一点的时候打人家的手机?

  还不想起床,张可栗把手机按掉,翻了个身继续躺——没有宿醉,但昨天听完向宁真的告白之后,整个头很痛,痛到她作了讨厌的梦。

  梦中的自己还在纽约,朱天郡的妈妈来找她,很八点档的跪着哭求她离开自己的宝贝儿子。

  虽然一开始她觉得很荒谬,而且被那突如其来的下跪吓得不知所措,但后来却答应了。

  因为朱夫人说的一点都没错——只要她在他身边,只要她还这样爱着他,一出生就是少爷的他就永远学不会负责任跟长大。

  她说,丈夫以前曾有过一次短暂的外遇,那个外遇的孩子出现了,验过DNA,确实是朱家的骨血,两兄弟只差几个月,不同的是朱天郡无心家业,一心想当画家,而弟弟却因为艰辛的童年跟少年生活,对朱氏的家具王国野心勃勃。

  那晚,她听见丈夫跟秘书说,如果天郡真的不回来,就得考虑让天海接班。

  朱天郡之所以能活得这么唯我独尊,父亲百般让步,那是因为他是朱家的独子——但现在不同了。

  他有个只差几个月的兄弟,弟弟努力学习关于经营的一切,拓展人脉,也不忘努力讨父亲欢喜。

  朱夫人说,丈夫刚开始虽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不是很喜欢,但最近有软化的趋势,开始能说能笑,言谈之间也亲密许多,渐渐的像父子。她很清楚,一旦朱氏交给了弟弟,那么,天郡会一无所有。

  “现在他也许不在乎,但等过了几年,他依然开不成画展,却因为失去家具王国而没有退路的时候……你能想像那样的天郡吗?

  “有设计的才华却无处发展,有翅膀却不能飞,也许你会觉得只要两人能在一起就好,但是我要提醒你,天郡已经被宠坏了,他喜欢吃好的穿好的,西装要手工订做,鞋子要穿义大利进口,将来当你们的薪水要负担房租水电的时候,你觉得他能继续穿设计师款的衣服,还是得到平价卖场挑衣服?”

  当下张可栗完全说不出话来。

  跟朱天郡同居两年,她很了解他的生活习惯,所有的东西都要符合他的品味生活。

  她没办法想像他为钱烦恼的模样。

  她也不想看到他为了几百块美金烦恼的模样。

  她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是一个尊贵的王子,她希望他能永远那样舒服的过日子。

  张可栗知道,朱天郡把时间花在绘画上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跟父亲赌气——因为父亲喜欢替他安排,而他讨厌被安排。

  他故意不去做,但不代表他做不来。

  家里有一些他随手画的家具设计稿,虽然只是很粗略的线条,但她看得出来他是有天分的,不管是对于设计,还是时尚、色彩、光线,他的眼光都很精准,如果他回到朱氏,绝对可以一展长才。

  他会因为工作而获得成就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画廊的负责人总说他的画虽然好看但缺少灵魂,他嘴上没说,但是沮丧难免。

  她想看到他闪闪发亮的样子,一如相识之初,而不是在油画的世界不断的撞墙,然后慢慢磨掉自信与光亮。

  回到家,张可栗特意绕去平价熟食馆买了便宜的中菜当晚餐,朱天郡只吃了几口就说,这家的菜不好,以后不要去买,转身拿起外套让她也别吃了,说还是去小餐馆吧。

  小餐馆一人份的晚餐要二十美金。

  大部分的人只有在庆祝或者犒赏自己的时候会花二十美金吃一顿饭,但对朱天郡来说,那只是可以入口的东西,跟美食扯不上边,只是填饱肚子。

  不愿意回去当王子,就只能当平民,跟柴米油盐做妥协,可是,他是用王子的身份养大的,普通的菜,普通的棉衫,这些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的东西,对他来说却是不能接受的。

  朱夫人那句“你离开,他才会回来”在她脑海中不断盘旋,想了几日,她终于决定离开。

  接下来那段时间,就是冗长而细致的分手作战。

  张可栗知道,如果她突然消失,他会天涯海角的找,她得有个完美理由,让他知道她为什么离开,让他不会去找,让他心甘情愿回到朱氏……

  朱夫人找了一个演艺学院硕士班的学生,跟她演了一场长达两个月的戏。

  硕士生教她如何让对方发现蛛丝马迹但又不至于太明显,就像所有的外遇,隐讳中隐藏不住的暧暧昧昧,硕士生还帮她搭配新的衣服,新的化妆跟发型,教她什么时候该发出什么简讯。

  一场精心指导的戏演了两个月,大家都得到想要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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