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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着一头蓬松乱发,梳洗完毕赶紧去开门,以往阿爸还在,天一亮他就会把门打开,若他知道太阳都已经高挂天空了,家门还没打开,说不定晚上就会托梦骂她这个懒虫一顿,如果真是这样,她应该要叫阿爸去骂严九歌,因为这一切都是他害的啦!

  门一开,她整个人吓得呆愣住,她是没睡醒还是怎样,家门口怎么会有一大束……玫瑰花?就算真的有人送她东西,比较可能出现的是一袋菜,怎么会是一束花,而且还好大一束。

  怔望着玫瑰花,只要跨出去摸一摸便知真假,她却傻茫茫的回头,进房去拿她的眼镜。

  自从决定搬回乡下住,她便不再戴隐形眼镜,改戴以前那个又土又俗的黑框大眼镜,这是她誓言要和严九歌划清界线的另类表示法。

  戴上眼镜,重回现场,那束玫瑰花还在,看来不是她眼花了。到底是谁会送这么大一束花给她?

  跨出门槛,她站在玫瑰花前,两手环胸,仔细审视倚在墙边的玫瑰花,难不成是阿哲送的,想藉此巴结她,看她会不会哪天想买地好让他抽佣?不太可能,还没赚到钱就花这么大一笔钱,他又不是疯了。

  那……是口口声声说要娶她当二房的邻长儿子?也不可能,那句玩笑话一传到太座耳里,她从此就再也没有遇到过他,只要远远看到她,他就会自动闪开,看来是太座下了禁令,他不敢不从,果然,四十岁的男人只剩下一张嘴。

  要不,是卖猪肉的阿荣?阿巧婶偷偷跟她说过,说阿荣很喜欢她,但他不像会送一大束玫瑰花给她的那种人,送一块五花肉还比较实际。

  眯眼盯着墙边的屍体……不,玫瑰花,案情陷入胶着,当她正苦恼揪不出凶手之际,在旁边种田的阿辉伯在田里大喊:「天香,阿你素又交新男朋友了喔,一大早有一个理平头的男人在你家门前不知在干什么,我从那边跑过来时,他已经开车走了……」

  她问了阿辉伯男人的外貌,阿辉伯说因为距离很远他看不清楚,不过身材很像严九歌,但比较瘦一点,开着一辆像小金龟的车。

  理平头?身材像瘦一点的九歌……

  她马上联想到的是严九曲,他虽没九歌那么高大,但兄弟俩的身材,光看背影倒还有几分相像,可她没听说过九曲会开车,而且他未成年没驾照,不可能自己一个人从台北开车到稻禾村,再说,他也不知道她家在哪里。

  一想到严九曲,霍天香就心有愧疚,当家教期间她明明看到他有进步,应该再推他一把的,但她却因为个人因素说走就走,当时何阿姨和严伯伯强力慰留,但最后仍是尊重她的决定。

  将花捧进屋内,不管是谁送的,玫瑰花很美,她可舍不得让花被太阳晒到乾枯。

  一时间找不到可以装一大束花的容器,索性暂放在浴室的木桶里,她盯着木桶发愣,她不是没想过花是严九歌送的,刻意回避这个名字,是因为她内心最希望的送花者是他……

  无奈的叹笑,自己究竟还在希冀些什么?再说理平头、开小车,这人绝不可能是他,他没事干么理平头,而且有大车可以开的大老板,怎么可能没事换开一台金龟小车?

  再三翻找,确定花束里没有卡片,她迳自下了一个结论——这花,肯定是乌龙送花男送错地方了!

  接连三天都收到花,让她为乌龙送花者感到焦急,他送错人还不知道,等着收花的人心里一定也不好受,眼巴巴痴望就是等不到的那种失落心情,她最懂了。

  偏偏送花人送花的时间并不固定,就算她刻意想等,也无从等起。

  第一天是一大早,第二天是她晚上从陪读班回来,第三天也就是现在,她不过是去村里的小商店买瓶酱油,离开不到二十分钟,家门口就多了一束花。

  二十分钟……那他一定才离开不久,霍天香还来不及把酱油拿进屋内,就连忙把单车掉头。

  她火速骑向刚才骑回来的方向,连一辆机车都没看到,更遑论是小金龟,于是她又快速往西边的路骑去,放眼望去尽是绿油油的稻田,咦……两点钟方向似乎有个东西在动,是车,一辆车!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这儿的路她很熟,抄小路骑快一点,说不定能追得上!

  霍天香骑车快速往前冲,此时艳阳高照,激烈运动的她忍不住香汗淋漓,她边猛踩踏板,边喃喃抱怨,「……干么挑这个时间送花来,睡个午觉再送来不是很好吗?」

  专注看着前方的路,拼命往前骑,再抬头,忽地见那辆车停了下来,就停在九歌买的那块田地旁,霍天香放慢车速,迟疑了下,之前她在那块田里遇见的耕种者是一位阿伯,阿伯没事干么送花给她?

  远远地,她看见一个理平头的高大男子下了车,往田里走去,心头一震,那背影看来就像阿辉伯所说的——像较瘦的严九歌。

  不是他,他怎会理平头,怎会瘦了一大圈……除非他想让她心疼死——哼,她干么心疼他,他有一堆女友,要心疼也轮不到她!

  突然想起自己追车的目的,霍天香又急忙加速,免得好不容易追到了,人又走了,她猜那个男的应该是阿伯的儿子,可能是想追求村里的某个女生,结果不小心搞错心仪女子住的地方……

  若不跟他说清楚,她每天收花收得好心虚,还有,她家已经没有大容器可以装这么多花了!

  好不容易来到小金龟车旁,庆幸那个男人还没离开,霍天香停好单车,只见理平头的男子穿着短袖衬衫,把裤管卷高至膝盖,背对着她站在田中央,弯腰正在拔草。

  她猜的应该没错,他是阿伯的儿子,要不谁会吃饱没事做,在太阳高挂的正中午到别人的田里帮忙拔草……不,有个人会这么做——

  仔细凝视他的背影,她想起之前阿辉伯父子懒得拔草时,严九歌就是亲自下田拔草,当时他弯腰拔草的情景,和眼前这个画面如出一辙……

  她站在田边看得出神,田里的人似乎感觉到身后有人,挺直腰,回头一望。

  「先生,你是不是送花……」见他回头,她反射性地说出来意,但一对上对方的脸,她瞬间僵住。「九、九歌?!」

  是他!真的是他!

  见她站在田边喊他,严九歌露出久违的温和微笑,沾着烂泥的双腿朝僵凝住的霍天香缓步走去。

  一直到他走近,她才回过神来,下意识地想逃——不,她不想见他,一辈子都不要再见到他!

  「天香。」他在她骑上单车前,成功拦住她。

  「如果你找我是想要回你送我的项链,很抱歉,我已经把它们以三折的价钱卖掉了。」紧握着单车把手,她故作镇定的迎视他的目光。

  这一望,她的心揪疼了下,不是因两个月前他对她造成的伤痛还在,而是……他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整个人会瘦这么多?这两个月来,他难道都没吃饭吗?

  可别说什么因为太想她而吃不下饭,这种鬼话她才不会相信!

  严九歌唇角挂上一抹苦笑,深情凝望着她,低哑道:「我很抱歉……」

  他站在单车前,两手轻覆在她紧握两端把手的柔荑上,积压在心头两个月来的思念,从眸底款款逸出,那股愁郁刺疼她的心,原本想抽手的举动,瞬间停顿。

  「你、你干么道歉,你做了什么亏心事?」霍天香故意别开脸不看他,看到他削瘦的双颊,她的心都揪在一起了。

  她不能这么轻易就原谅他,这两个月来,她的泪水足足有一大缸那么多,用掉十包抽取式卫生纸,还少睡了将近两百个钟头,哪能因为他瘦了几公斤就原谅他,没这么简单!

  「我做了很多让你受委屈的事,是我考虑得不够周到,我应该再多为你想想。」他的嗓音非常沉稳,听来更添真诚。

  心头的怨念被震得摇摇欲坠,她努力将它扶稳。

  先伤她,然后又口口声声说为她着想,以为这样她就会乖乖的任他搓圆又捏扁吗?哼,就算再怎么温驯的狗,也会对他龇牙咧嘴一番吧!

  「那我真是感激不尽。」不过她可不是温驯的狗,不是他摸一摸头,就会乖顺的窝进他怀中。

  「感激得像水淹稻田那般充沛?」他突然脱口说出这么一句话。

  霍天香一听,怔愣住了,这句话……好耳熟——

  和稻禾村的农民签定契约后,某天他站在她家门前,对着屋旁的田地,踌躇满志的说:「我相信日后消费者会因为农民辛勤执行有机耕作,而心怀感激的。」

  那时候她刚好看见阿辉伯的稻田正在抽水灌溉,随口搭腔说了句:「感激得像水淹稻田那般充沛?」

  他居然拿她的话来……等等,那句话她只说过一遍,而且她非常肯定他失忆后,她就再也没说过,现在他会这么说,那、那是不是代表他……「你,恢复记忆了?」她不可置信的瞠大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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