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做她不知道对不对,可是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两人旧情复燃,这次她学会了要去做点功课,只是到奇摩的知识+打上“鹰司”两个字,网页居然跳出六百七十三笔之多有关鹰司家族的资料。
  她会不会太小看了家族对婚姻的影响力?傻傻的爱了,现在才发现她要面对的不是鹰司龢一个人,而是一整个庞大的家族。
  她无从想象。
  鹰司清华出现的确让她受到影响,一个大姐都这么气势凌人了,那么,其他人呢?他们不会是隔壁的三婶,七叔公,虽然她信誓旦旦的向奶奶保证,她有信心正面迎战,可是,她有那实力去对付那些成了精的人吗?
  她的沉默太久,让鹰司龢忐忑了。
  “小花,你是信任我的对不对?”
  “嗯。”她用力点头。
  “婚后要不要工作我们可以再商量,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在担心什么吗?”
  “我没啊,每天吃饱睡好,哪有担心?”她想搞笑,不想影响他的心情。
  “你一点都不关心自己的婚事,是不想嫁给我吗?”
  他不得要问,对喜饼,拍婚纱,婚礼日期,宴客名单……她什么意见都没有,这是太信任他还是对这场婚礼缺乏动力?
  “我不会说……”
  “不说我就一直把你困在这。”威胁人他可是一把好手。
  她停顿了会,才叹了口气说出实话,“你们家太高不可攀,我看得出来你姐姐不喜欢我,你知道我很弱的,对人,我真的不行,我要是嫁到你家去,我……怕自己会哭着回来。”
  鹰司龢是震惊的,他没想到快要到来的婚礼带给她这么沉重的压力,难怪他有时候在不经意间会看到她沉思恍惚的面容。
  他伸手轻抚她背脊,“说起来是有那么点不公平,我在你家住了那么久,你对我的家人却只有我大姐这个坏印象,我得设法弥补才可以。”
  要不然他确信,接下来他的小花会无限期的把他们的婚礼延迟。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的心收回来,绝对不想节外生枝。
  “我对清华姐姐没有坏印象啦,是她看起来不是很喜欢我。”怕姐弟俩因为她生出嫌隙,她赶紧澄清。
  就连用字遣词也要小心翼翼,鹰司龢暗叹,接着把人抱紧,“不要理她,你又不是要嫁给她,小花,你想去日本吗?”
  他还是真的没把鹰司清华放在眼底。
  “什么时候?最近吗?”
  “你答应我们就走,我想带你去看看我的出生地,看我读过的学校,还有我的生活。”
  “我可以吗?”
  “你不可以还有谁可以?”搂紧她,用眼神逼视,却没啥威胁力。
  “我很俗,还没去过日本,现在开始练习日文来得及吗?”有些担心自卑却有更多的兴奋。
  这个提议能够取悦她,鹰司龢也被感染了快乐。
  “有我这么优秀的在地人当你的导游,一切交给我。”他可是地头蛇,要是连自己未来的小妻子都没办法按捺,就不用做人了。
  姚窈高兴得跳了起来,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确定不是做梦,直嚷道:“我要去告诉奶奶~~”
  看她轻快得象只小蜜蜂钻进厨房去,鹰司龢交握自个儿忽地落空的手心。
  真是爱到卡惨死,就连一秒的落空都不能忍受。他甩了下手,赶紧追上去。
  *
  几天时间只能从奶奶那边恶补了几句日语对话,譬如说早安,午安,吃饭了没……诸如此类,于是姚窈就带着这几句笑掉整个民宿大牙的招呼语还有翻译机,勇敢的给他上了飞机。
  至于落落长要带回家的伴手礼单,她郑重的收在行李箱底部,回来一定是通通有奖。
  不到四个小时,她已经在饭店放好行李,准备要出门逛大街了。
  饭店日西合璧,古雅大气,榻榻米,磁漆金边的书桌,刻满枝蔓花纹的衣橱,柔软大床,日式拉门外有渐深庭院,假山平草,花枝浅水,景致清雅得不得了。
  姚窈在床上滚过一圈,要站起来时忽然一阵晕眩,额头就这样去撞到床边的几柜。
  “怎么了?”去浴室洗手出来的鹰司龢刚好撞见,一看她洁白的额头红了一块,忍不住心疼。
  眼睛还在冒星星,腹中忽然一阵反胃,她话也没能说,捂着嘴直奔浴室。
  鹰司龢着急的在外面等她出来,却见她白着脸还佯装笑脸说没事。
  “我一定是要出国太兴奋,好几天没睡好。”
  “我带你去看医生,”他眼里都是担心。
  “不用啦,我小时候要去毕业旅行也是这样两支熊猫眼,笑坏我那群同学。”刚刚的不舒服被她归纳为水土不服。
  “确定?”
  “我躺一下,晚上你要带我去逛热闹的东京都。”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健康宝宝,谁知道一出国就坏事。
  难道她就是那种没有玩耍命的人吗?
  拿枕头盖住自己的脸,姚窈丢脸的呻吟。
  “不要胡思乱想,好好休息,我们在这里的时间还长,不怕那些好玩的地方长腿跑掉。”
  枕头被拿开,看见鹰司龢干净好看的脸。
  他逗笑了她。
  “你会不会觉得我很丢脸,以后不带我出来玩了?”
  他索性也钻进薄被里,手搂着她的腰,看着白净的面容。
  “我们要成为夫妻,夫妻是一辈子的事,我还怕你象很多女孩子那么独立,不黏人,去到哪里都不需要我陪,我比较担心这个。”
  “你在翻旧帐?”她嘟起小嘴。
  “是啊,谁叫你在台湾的时候都把我放牛吃草,我很哀怨呢。”
  姚窈卟哧一笑,轻槌他。“最好是啦,不知道谁今天东家喝膨风茶,明天西家割稻子吃点心,受欢迎的咧。”
  鹰司龢还要辩解,手机铃声却在这时候响了,管弦乐的大提琴倾洩出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
  他翻身起来,接了电话。
  来电的人是近卫。
  简单几句对话,很快挂断。
  “有事吗?”姚窈问得迷迷蒙蒙。
  “我下去一趟,近卫在楼下,说有东西要给我。”他不动声色编了个藉口。
  “嗯。”快要被周公召去的人应了声。
  第7章(2)
  确定她真的睡下,鹰司龢这才下楼。
  大厅里的近卫一看见他现身,忙不迭的迎过来。
  “你好象忘记我在放假?”
  “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来打扰,不过这些你一定要看看。”硬着头皮递上带来的资料,“这是关于B&R投标案的底标,后面这一份是士伦多集团流出来的单价。”
  “这是三个月前我跟大力在谈的那个案子?”鹰司龢迅速翻阅,不用对照一看就知道纰漏出在哪里。
  “是,恐怕大力有人把底标给了士伦多那个老狐狸,要是那块地被标走,我们这半年心血都等于白费了。”
  一块本来不值钱的荒地,因为政府有意重划,这大笔一划把一块乏人问津的地划进了许多重大工程里。
  荒地变大饼,商机无限。
  东京什么都不缺,最缺乏的就是土地,更何况是一块金鸡母的地。
  “他为什么要来争这次的投标案,士伦多集团的主业是制药,房地产不是他熟悉的领域。”
  近卫瞅了老板一眼。
  “这样看我是什么意思?有话快说,姚窈随时会醒来。”
  “老板,这个案子的主导人就是羽林筑波小姐。”
  “你认为她挟怨报复?”
  “你甩了她,让她在整个社交界丢尽了脸,要是你会不会想出口怨气……我认为是这样啦。”
  “没什么好说的,这块地公司一定要拿到,我们许多的推案都跟这地有关,该进行的工作照样,她的事我来处理。”
  正事解决,那么可以稍微谈一下私事?
  “鹰司,你什么时候要回来上班?我一个人撑得好累。”真是没有捧那个饭碗不知道那一行的辛苦,老板真不是人人当得起的。
  “等婚礼过后吧。”
  嘎?!“你……要结婚,要修成正果了?真是老天保佑。”他脱离苦海的日子不远了。
  但是,婚礼后还有蜜月……这……他解脱的日子不就遥遥无期吗?
  高兴不到一分钟的心凉了。
  “这事暂且不要向员工宣布,一切以低调为原则,另外拒绝媒体拍摄。”
  “这不可能。”斩钉截铁,鸡蛋都有缝隙了,鹰司家族在这国家是什么身份地位,别说婚礼了,连鹰司龢穿什么牌子的内裤,无孔不入的媒体都想知道,他们会放过这么劲爆的消息吗?
  “如果公关没办法处理就让危机小组去执行,反正婚礼上我不要看到任何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还是机器。”
  危机小组,顾名思义是公司发生危难的时候才驱动的,可见鹰司龢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这朵小花的威力真是惊人。
  看着好友怎么都止不住笑的脸,认了,管他要结婚,要蜜月,公司都他来应付就是。
  *
  玩耍真快乐。
  不用在柴米油盐里打滚,不用担心账单什么时候会来,每天张眼换了舒服的布鞋,用训练出来的好体力安步当车,不过大包小包的采买也没苦了鹰司龢这个大老爷,他就让司机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所有血拼的东西都堆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