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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这里做什么!”紧绷的声音如鬼魅般传来,吓到正专心看画的齐千夏。

  “啊!原来是你,吓我一大跳。”她拍拍自己的胸口,急促的心跳显示她真的被吓到了。“怎么样?人有抓到吗?”

  “你在这里做什么?”他的眼神冰冷,无情地瞪着她。

  那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

  “我、我在看画……”巴那思无情的眼神冻住她的脸部肌肉,也让她的声音不自觉地颤抖着,她觉得全身的血液瞬间急冻,全身发冷。

  她终于察觉自己犯到他的禁忌了,因为她正站在“禁地”里!

  “出去。”声音低沉到几乎听不到。

  “我……”

  “我说,出去。”他的眼神还是不带一丁点儿的温度。

  她举起虚软的脚,慢慢往外走,试着开口解释。

  “我只是好奇……”

  “我曾说过,这里是‘禁地’,踏入‘禁地’就得下山。”他锁上“禁地”的门。

  “我知道,可是……”她压根儿忘了他的威胁,如果她记得的话,可能……还是会进去。

  因为,她没将他的威胁放在心上。

  她不相信他真的会将威胁付诸行动,但没想到,他居然说到做到,翻脸无情!

  她好后悔,不该为了满足好奇心而进入他的“禁地”,触犯他的禁忌,是她的错。

  “没有可是。”他的语气冷得像冰。“你明天就下山。”

  “我不要走,你不能赶我走!”她又想使出耍赖的手段。

  可惜,他不吃这一套了。

  “你不走,我走。”他说到做到,转身离开木屋,走进暗黑的大地。

  “巴那思!巴那思——”她愣了两秒,马上追出去,但屋外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

  她慌了、乱了,不相信巴那思会赶她走,更不相信他会一走了之!

  “巴那思……”

  “千夏,不要追。”尤命拉住齐千夏的手,不让她跑进黑暗中。

  跟着巴那思回来的尤命,一直待在客厅里,虽然没跟进去“禁地”,但从两人的情况也能猜出刚才里头发生了什么事。

  认识齐千夏之后,他还以为巴那思从那个创伤中恢复了呢?谁知……

  唉……

  “我一定要赶快追上他,要不然……要不然……”她会失去他!

  “别急,想不想听故事?”

  “我现在没时间,我要去找巴那思!”她急得都快哭了,哪有空听故事啊?

  “我要说的是关于‘穆丰’的故事,有兴趣吗?”

  穆丰?

  “当然想,请你告诉我!”穆丰的故事,就是巴那思极力否认的那段历史,她当然想知道。

  “我想,你早就猜出来巴那思就是穆丰了。”想起第一次见面时,就被她套出巴那思就是穆丰,他对她很是佩服。

  “嗯。”她点头。

  “这是一段不怎么好听的故事,可是直到现在却还深深地影响着巴那思。”尤命带头走回客厅,坐在矮凳上,手指着“禁地”。“你看过那个房间了?”

  “嗯。”

  “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急于摆脱‘穆丰’这个名号吗?”

  “怕麻烦?”

  “也算,但最主要的原因,是‘穆丰’这个句号让他看到了太多人性的黑暗面。”

  “人性的黑暗面?每个人不是都会有吗?”有什么稀奇?

  “贪婪。”尤命不疾不徐地说着。“你没有碰过,不知道贪婪可以让人坏到什么程度。”

  尤命停了几秒后,又继续说:“你应该知道巴那思曾经出过车祸吧?”

  “嗯。”艺术界的人,没有人不知道这件大事。

  “那场车祸是人为的,有人破坏了他的煞车系统。”

  “是谁?哪个没天良的人做——啊!是不是那个叫做梁钰人的人?”

  “没错。”

  难怪巴那思会急着要抓住他,原来他就是害巴那思出车祸的元凶!

  “可恶!”齐千夏恨恨地骂道。“就别被我遇到,否则让他好看!啊!对了,你们有抓到他吗?”

  “没有,梁钰人是个很狡猾而且小心谨慎的人,一有风吹草动,他就躲得不见人影了。”追捕行动失败,尤命满脸失望。“不过,我们已经封锁所有可能的道路,只要他还在这座山里,就绝对无法下山。”

  “那就好。对了,那个自称是巴那思未婚妻的女人呢?”

  “我暂时把她押在部落里面,她已经坦承是梁钰人破坏巴那思的煞车系统,以及偷走画作。”

  “啊,对不起,刚刚故事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道歉,她的思绪是跳跃性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梁钰人是巴那思认识超过十年的好朋友,而且还是他的经纪人,巴那思很信任梁钰人,银行账户里的钱全部都交给他保管,就在意外发生的前几天,巴那思发现银行账户短缺一亿左右的台币,查证的结果,是梁钰人亏空的。”

  “一亿台币?!”天哪!她瞠目结舌,光是重量都可以把她压死耶!

  “意外发生的那一天,巴那思把订婚三个月的吕佩霓找来山上的小屋见面,跟她解除婚约,吕佩霓气愤地离开时,刚好碰上梁钰人来找巴那思拿画,两人在下山的山路口碰到面,对巴那思不满的两人看到巴那思的车子,便临时起意,偷偷破坏煞车系统,作为报复。”

  “心肠恶毒的奸夫淫妇!”齐千夏忍不住咒骂这对禽兽不如的男女,太差劲了!

  “等到巴那思开车离开后,他们认为他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于是两人又回到木屋,偷走巴那思所有完成的画作。”

  “怎么这么不要脸啊!”

  “还好画上没有巴那思的特殊签名,市场上没有人愿意买,除了一幅有签名的画卖掉外,其它的画一幅也卖不出去。”

  “好啊,这就是报应!”她有听福伯说起关于穆丰的特殊签名的事,她觉得巴那思能用这招来防止假冒,真是太神了。

  “以他们两人挥霍的程度来看,卖掉画的钱不到几年就会见底的,所以我们派人在外面放话,说穆丰车祸后失去了记忆,目的就是要他们松懈,这招叫请……入……呃……”尤命熊熊给他忘记那句成语。

  “请君入瓮。”齐千夏适时补上。

  “没错!后来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

  “难怪那个女人一直说巴那思失去记忆,巴那思也配合演出,原来这是为了逮到他们的计谋。”她终于知道稍早让她看得一头雾水的戏了,原来是有这么个“请君入瓮”的背景。

  “巴那思以穆丰的名义作画,他的画很受欢迎,可以卖很多钱,他将大部分的钱拿来买下这座山,让族人拥有足够的生存空间。”

  “你是说……这整座山都是他的?!”齐千夏惊讶得嘴巴大张,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虽然他常说这片山是他的私人土地,但她都以为是他说话太夸张,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哇,他是超级大地主耶!

  尤命点点头,继续说:“虽然‘穆丰’让巴那思变成有钱人,可以买下这片土地,但同时也让他尝到了最残忍的背叛,让他再也不相信人性,怀疑人们接近他的目的。你一定不知道,出车祸以后,他就不敢坐车了。不只是身体,他的心理也受到了很大的创伤。”

  “这两个人,真是太可恶了!尤其是梁钰人,一定要抓到他!”想到巴那思所受到的痛苦,齐千夏就难过得想哭。

  “你现在应该能够了解巴那思为什么排斥‘穆丰’这外名字了吧?”

  “我知道。”她了解,但不能接受。“可是我不是他们,他不能拿我跟他们相提并论,这样对我不公平。”

  “这不能怪他。”尤命替好友说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况且你辜负了他的信任,你不应该擅自进入那个房间,你该耐心等他准备好,开门迎接才对。你的行为对他来说,就是一种背叛。”

  “我知道我错了,但是太晚了,他已经不要我了……”想到他刚才决绝的神情,她就难过得直掉泪。

  “穆丰跟巴那思,你要哪一个?”

  尤命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但齐千夏却听得懂他问题中的真正涵义。

  “我要的只有巴那思。”她毫不迟疑地回答,眼神透澈清亮。“如果失去巴那思,就算拥有穆丰的画,我也不会快乐。”

  她不否认原本是为了穆丰的画才追上山的,但没想到竟然让他遇到了“分身”巴那思,并且深深爱上他,一个平凡的隐居山民。

  若要她在“穆丰的画”跟“巴那思的人”之间做选择,她绝对会选择巴那思,这连考虑都不用。

  如果巴那思从此不再画画,那就随他,她只要他做他喜欢的事。

  至于她家那间要倒不倒的拍卖公司……唉,真的没办法的话,也只好关门大吉了,反正现在也几乎处于关门状态,没差了。

  “很好,这就是我想听的答案。我会帮你追回巴那思,但是巴那思的脑袋很硬,你要多给他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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