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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美丽的小姐是谁?能让三年来避女人如蛇蝎的巴那思变了脸色,脸上还有着浓浓的酸呛味,看来这个女人很不简单!

  “漂亮的小姐,你怎么会在巴那思家?”他直截了当地询问,没有拐弯抹角,跟都市人的迂回很不一样。

  “我来山上找人的,巴那思救了我,好心地收留我,他是个大好人。”她简略地说明,自动省略自己强行留下的丢人桥段,并且大大地拍了巴那思的马屁,希望他脸色能好看一点。

  巴那思是好人?这是尤命这三年来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但扬起的嘴角在接收到巴那思警告的厉眼后,便自动收敛。

  “你要找谁?我认识山里所有的人,我可以帮你。”尤命将注意力放在漂亮的小姐身上,热情地拍拍自己的胸膛,自告奋勇地提供协助。

  “太好了!”总算可以完成任务,证明她留在山上是有意义的,不只是追在一个男人的屁股后面跑。“我要找的是一个叫做穆丰的人,他是一个非常伟大的画家。你知道这个人吗?他是不是在这座山里?”

  好不容易有人主动要帮她找人,她兴奋地报出穆丰的名号。

  巴那思和尤命在听到“穆丰”这个名字后,两人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神秘的眼神。

  “是谁告诉你他在这里的?”这话是好几天没开口的巴那思问的,他的表情充满了戒备和厌恶。

  “我找征信社查的,他们说这里是穆丰最后出现的地点,但那是三年前的事了,他们也没把握他是不是还在这里?”

  “你为什么要找他?”巴那思的眼神满是谨慎。

  “我家开了一间拍卖公司,我想要代理他的画……”沉醉于可能找到“摇钱树”的美梦,齐千夏完全没发现他们两人态度的转变,还兀自说个不停。

  “你们知道吗,他一幅画要价一百万美金起跳耶,而且有钱还买不到呢,超酷的!我只要有一幅他的画,就可以打开知名度,我家的拍卖公司也可以起死回生了。”

  她兴高采烈地说完后,等了好几分钟都没听到任何响应,终于纳闷地来回看着他们两人——面无表情的巴那思,和一脸若有所思的尤命。

  “你们看过这个人吗?”

  “%@#%&*$!……”尤命还没回答,巴那思就先厉声地用泰雅语说了几句话,接着,两人快速地用泰雅语沟通。

  啐!又说那种她听不懂的话。

  一定是故意不让她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她猜,铁定跟穆丰的下落有关!

  “我在三年前看过你说的这个叫做穆丰的人,他在山里住了几个月,好像是在养伤,伤好了以后就搬走,我就没再见过他了。”讨论结束,尤命转过头对她解释。

  “尤命,你不适合说谎。”要不然他们不必特别用泰雅语交谈,而且尤命跟她说话时的表情僵硬,语句又太流畅,像是在背书似的。

  她是有点傻大姐的个性,但不代表她愚蠢。

  她的直觉告诉她,尤命说的不是事实,他们有事瞒着她。

  “呃……”尤命为难地看着巴那思,耿直的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他现在人在哪里,我们确实不知道。”巴那思代为回答。

  “说谎!”齐千夏不怕死地跑到他面前,跟他大眼瞪小眼。“你跟我说最讨厌说谎的人了,但你自己却在说谎。”

  “就算我们知道穆丰在哪里,我们也不会告诉别人他的下落,因为我们不会出卖朋友。”

  “我可以帮他赚钱!”

  “他想要的是平静的生活,不是钱。”

  “你又不是穆丰,你怎么知道他想要什么?”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他要什么。”因为他就是穆丰本人!

  穆丰是他的汉名,也是他作画时用的名号。这个名字,他已经三年没用了。

  三年前的那场车祸,不仅让他伤了左手,也同时毁了他对人的信任。现在的他,只想要平静的生活,他不会让“穆丰”再出现。

  “让我跟他谈谈,搞不好我可以改变他的想法。”

  “不准你再去打扰他!”

  “可是……”

  “下山!我这里不欢迎你!”巴那思愤怒地下达逐客令后,转头走人,连锄头也没收。

  齐千夏傻愣在原地好几秒,回过神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追上他,但她才迈开脚,就被尤命给拉了回去。

  “别追,他需要独处。”

  “我找的人又不是他,他干么那么气?”

  “穆丰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当然不希望穆丰又受到伤害。”

  “我又不会伤害穆丰——矣,等等,你刚刚说‘又’对不对?穆丰曾受过伤害吗?谁伤害他的?”她耳尖地听出一个重点,急急地追问。

  “就车祸啊!”

  “这我知道,他出车祸后就搞失踪了,听说他再也不能画画,因为他伤了左手……等等,左手受伤?车祸?”所有的巧合凑在一起后,让她得到了一个不敢置信的结论,惊得她嘴巴都合不拢了。“难道说……巴那思就是穆丰?!”

  不会吧?怎么可能?可是……

  他出过车祸,他的左手受伤,他住在这座山上——这些都符合穆丰的“基本数据”啊!

  “不、不是!巴那思不是穆丰,他绝对不是!”尤命慌乱地摇头否认,黝黑的脸翻红。

  他过度紧张的强力否认,反而让齐千夏更确信自己的猜测无误。

  尤命不适合说谎,他的反应是标准的“你猜对了”。

  “我……呃……对不起,我还有事要找巴那思,我先进去了!”尤命选择落荒而逃。

  “穆丰就穆丰嘛,干么死不承认,还搞得这么神秘兮兮?”他要搞神秘,她就偏要查得一清二楚!

  哼,看谁厉害!

  第5章

  走回木屋时,齐千夏看到木门紧闭,她的私人物品全被丢在门外!这意谓着……她被扫地出门了吗?

  她的心像是被人戳了一刀,鲜血直流。

  他竟然要轰她走!

  “巴那思,我不要走,你不可以赶我走!你听到没有?我不要走——”她拚命拍打紧锁的木门,拍得手都红了,但木门还是紧紧关着,她又气又累,只好靠着门板坐下。

  她一直认为他只是随口说说,不可能真赶她走人的,没想到他真的把她扫地出门了!

  可恶、可恶、可恶……

  好不容易才找到穆丰的下落,什么都还没谈就被轰出门,她不甘心哪!

  其实被轰出门的难堪和任务失败的不甘心,都不是最让她难过的理由,最主要的原因是——她根本不想离开他。

  想到自己从此以后就见不到他了,她的心就闷痛得难受,鼻腔有些酸酸的,眼眶也开始发热了。

  难道说,是她一厢情愿地喜欢他?他对自己一点感觉也没有吗?

  她不禁想到,这几天总是她追着他跑、她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她的自说自话、她的曲意逢迎、她的一厢情愿……

  全都是她在委曲求全。

  越想越难受,越想越觉得悲哀,鼻子也越来越酸,连眼睛都出水了。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她宁可用笑容面对世界,也不要用哭泣来解决问题,但才相处几天,他却让她哭了两次。

  这只证明了一件事——他在她心中的地位已经太高、太高了,而她的委曲求全只会让自己处于挨打的地位。

  可恶!

  忿忿地捡起自己的名牌包、名牌套装和一双会卡脚的名牌鞋,她依依不舍地看着木屋,偏偏最想看的某人却看不到,让她不舍又难过。

  “算了,此处不留娘,自有留娘处!”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摇尾乞怜了,要不然女人的脸就要被她丢光了。

  深呼吸一口气,她抬头挺胸,选择以最有尊严的姿势离开。

  要她下山?门都没有!

  她的使命还没有完成哩!

  她留在这里是为了穆丰,跟巴那思一点关系都没有,就算他们两人是同一个人,她的目标也绝对不是巴那思!她拚命地说服自己。

  她要选一个可以看得到他木屋的地方驻守,拿出她百折不挠的奋战精神,跟他拚了!

  问题是……

  “天使、小乖,我不是去玩,你们不可以跟来啦!回去、回去……”她苦着脸,低头看着紧跟着她、赶也赶不走的“黑白无常”。

  “汪汪!”两只大狗兴奋地叫着,还快她一步地自行往前探路,一副要出游散步的模样,完全没将她的苦恼放在眼里。

  被扫地出门,却被迫带走主人的宠物,这……算不算犯法啊?

  ***

  紧闭的木屋漆黑一片,但不影响巴那思一流的夜视力,背对着门板,仿佛就能阻挡她的哭喊声。

  右手缓缓摸上左脸颊的疤,接着落到左手肘,顺着凹凸不平的疤痕摸到受伤最为严重的手腕。

  时隔三年,当年灼热的痛,仍旧清楚而深刻,怎么也忘不了。

  望着房子底部那间尘封三年多的“禁地”,他的心澎湃燃烧,受蛊惑地移动脚步来到深锁的房门外,左手颤抖地摸上积满尘垢的锁,一碰到锁,他仿佛被电到般,马上回神,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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