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是律师,如果他知道有人胡乱吻我,一定会为我出头。”
“你弟是律师?”无关惧意,纯粹下意识回问。
她美丽唇畔漾出与有荣焉的笑花。“段君恒律师事务所就是我弟开的。”
“段?为何你们姐弟不同姓,他该不是你的小情人吧?”而这项猜测没来由的令他不快。
“乱讲,我们是亲姐弟,只是我外公要求我爸妈的第一个孩子得跟我妈姓。”
“我还以为你没事跟人家赶流行,谈起不伦不类的姐弟恋。”心底没来由的介意像变魔术般消失,他开始有心情品尝蒲烧鳗鱼蛋包皈。
白鄀蔷无声轻叹的摇头。别人谈姐弟恋哪里碍着他,竟说人家不伦不类,若引起公愤他就知道!
对了,一提到她弟,她有件重要的事要问他。“你工作的产物中介公司叫什么名字?”
“傲霸。”随口回答着,他的眉心一凝,发现自己似乎吃到讨厌的食物。
她闻言松了口气,因为他工作的地方并非君恒手上那宗案子的讨债公司。傲霸,这间公司的名字跟他还真搭。
“你的工作需要教训债务人吗?”这是另一个令她不放心的疑问。
“不用,傲霸向来以和平讨债为主……该死,我就知道!”
“什么东西你就知道?”
“这个蛋包饭加了该死的红萝卜。”
她看见了,蛋包饭已被他挑开蛋皮,内馅悉数可见。“有什么关系?你已经敢吃啦。”这几天她总会在便当里加入他不喜欢的食物,索傲抱怨归抱怨,但都乖乖的吃完了,怎么这会儿的反应这么大?
“不是你煮的我不吃。”他像瞪仇人一样怒视蛋包饭。
即使是他讨厌的食物,只要由她烹饪,他就能一口接一口吃光光,可若由他人做起來,他光尝半口味蕾就极端排斥,这种吊诡的事他懒得花心思研究,只知道他吃第二口含有红萝卜的蛋包饭,免谈!
他此时的神情像极了任性的大男孩,而那句脱口而出的话,在她听来有种难以……言喻的……成就感,令她改变劝他别挑剔的念头,拿走蛋包饭,把墨西哥起士牛肉卷端至他面前。“不想吃就算了,换尝午肉卷吧。”
“你不吃?”他这时才注意到白鄀蔷完全没动筷的打算。
“我不饿,也没吃消夜的习惯。”
“才吃一顿消夜,不会让你的身材走样的,再说把自己养胖点也是培养行侠仗义本钱的方法,胖子和瘦子,你想坏蛋畏惧哪一个?”她太纤细单薄了。
“哪有这样比喻的。”她头一次听见能否行侠仗义是以体重来衡量,“真正的坏蛋即使遇上一百多公斤的大胖子也不怕。”
“是啊,那种蠢蛋就等着被压死,到地狱去后悔。喏,这些是你的,你负责解决。”索傲将盛了一半的吉士牛肉卷、三条炸得金黄的金沙酥虾以及一半地中海色拉的盘子端给她。
白鄀蔷顿时傻眼。“这么多东西都要我解决?!”
“这有一杯酥皮玉米浓汤也是你的。”伸指朝她左手边一指,他大啖起墨西哥吉士牛肉卷。
“你真想把我养成胖子啊。”她又哪里得罪他了。
“你的担心是多余的,晚点回家你还要练跆拳道,我会把拾脚次数提高,另外再教你练侧踢,你该担忧的是吃太少,回去没体力应付一连串的训练。”
不会吧,要她解决一堆消夜后,回去还得进行魔鬼训练?!她要不要打电话给君恒,告诉他自己被个狂霸的男人绑架到阳明山,叫他赶紧来救她?
第5章(1)
扬眉文理补习班
偌大的教职员办公室里,有轻松的交谈声,亦有忙碌的走动声,然而这一切的声音仿佛均与白鄀蔷无关,她静坐在座位上,眼睛空洞的盯着讲义,心不在焉。
“白老师,白老师?鄀蔷!”
一道扬高声音的唤喊,伴随在她眼前晃动的五指,终于让她回过神。“呃,姚老师,你喊我?”她低问坐在对面的同事姚洁。
“想跟你打个招呼,喊你很多声都没反应,我以为你忘记自己是白老师了。”
姚洁是数学老师,是白鄀蔷颇聊得来的同事,上回她就是陪姚洁去买衣服。
她尴尬浅笑。“抱歉,我在想事情,没听见你喊我。”
“在想课程进度的安排?安啦,你的课学生反应良好,就算偶尔一堂课偷懒随便教,学生也不会有异议。我等会儿的课要随堂考,先上去吓吓那些学生,下课再跟你聊。”
白鄀蔷莞尔的看姚洁抱着测验卷走出办公室。这个同事说话向来大剌剌,开朗率性,很好相处。
其实她之前心神恍惚,并非是在思索课程进度问题,而是担心索傲。
昨天他们在愈夜愈迷离璀璨的阳明山待到极晚,回家早过了午夜,没想到他当真说到做到的执行魔鬼训练,等她练习完对她而言困难度颇高的侧踢,终于得以泡个舒服的澡、上床睡觉时,已是深夜两点,几乎一沾枕头便倦累的睡去。
今天她睡晚了,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索傲浑厚有魄力的声音在说——
“简单,把对方一只手臂砍了……”
当时她由床上惊坐了起来,尚分不清梦幻与现实,只看见她的房门被打开,那道熟悉的霸气身影以优雅从容的姿态走向她。
“醒啦,我正要喊你。”他俯身轻啄她的唇瓣,给了个这几天她已习惯的早安吻。“我有事要赶去公司,今天你自己搭车到补习班,记住我的叮嘱,不准冒冒失失当侠女。”
“哦。”白鄀蔷轻应,有些迷恍的目送他离开她的卧房,等她完全由惺忪浑沌的意识清醒过来,惊觉某件事情不对劲,慌张的跑出房问追喊他时,屋里早已不见人影。
对于刚才依稀听见的恐吓话语,她仍是耿耿于怀,可想起昨晚索傲说他工作的讨债公司是合法讨债,这代表他并末做出伤人的违法事,所以应该是她自个吓自个的梦境吧!
可是真的是梦吗?他低沉撂话的嗓音清晰如实,让她再三犹疑,心神不定,以致姚洁喊她也末听见。
不行,再这么惶然的猜测下去不是办法,即使是作梦误会他,会被骂得很惨,
她也要向他求证。
背起背包,白鄀蔷拿着讲义离开办公室,到无人的定廊角落打电话。
“喂,索傲——”
“你在哪里?别告诉我你又出状况了。”索傲语气比她更急的打断她仓卒的唤喊。
刚进小厨房泡咖啡,就瞥见她的来电,他一颗心无法抑制的悬高。上回她突然来电是在公园阻止狗打架,这回下晓得又无视他的叮咛与自身安全,做出了什么好事?
“我人好好的在补习班,只是想问你,早上你是不是有和谁讲电话?”
得知她安然无恙,他高悬的心登时缓和下来。“早上我是讲了通电话,你问这做什么?”
她紧张的抓紧手机。“你有没有说过要砍对方手臂这样的话?”
“你听见啦。”他坦荡回答,约略明白她为何打电话来。
听他大方承认,白鄀蔷倒抽了口冷气。“天啊,不是我做梦,你真的撂话要砍人。”
“这没啥好大惊小怪.我从事的是催讨债务的工作.耍些手段是必要的。”
“可是你昨天才说你们公司是合法讨债,砍手臂这种违法行为哪里合法呀!索傲,这份工作不适合你,别做了。”
“改去抢银行?”
“你正经点,我都担心死了,你还有心情说笑。”他到底晓不晓得犯法的严重性!
索傲挑眉探问:“你在替那位要被砍手臂的债务人担心?”
“我担心的是你!担心你知法犯法,担心你自毁前程,担心你……反正就是担心,你不会已经犯下胡涂事吧!”她屏气凝神等他回答。
“没有。”眼角含笑,他答得爽快。老实说,被她担心的感觉挺不赖的。
他并未深入说明傲霸确实从未做过出人命或断人四肢的残酷逼债行为,顶多让顽劣、需要受点教训的债务人,和公司旗下的催讨专员练练拳,让其尝尝一、两天无法下床的滋味。
今天早上那通电话是催讨组组长的来电,向他报告有位狂迷名牌导致刷爆卡而欠下债务的少妇,这阵子发了笔意外之财,已有能力还债却耍赖不还,请他裁夺,于是他下令砍掉她一只手——叫催讨组中学习过针灸的专员,让她手臂暂时麻痹,失去知觉,作为对她的教训,让她乖乖还钱,别再狂买名牌。
这些讨债内情的复杂一如他的真实身份,他无意向生活单纯的她透露。
转身,索傲端着冲好的咖啡回座位。
“还好,我以为来不及阻止你。”白鄀蔷轻吁了口气。幸好他尚未做出违法的事。
“老师,原来你跑来这里,已经上课喽,班上同学都在等你。”
一道喊声飘来,她循声望去,看见她授课班上的一位学生,她拿开手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