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雅丽直摇头,但脸上的欣慰可唬不了人。
  申天仁也是笑容满面。
  他将一盒点心放在茶几上。“天琳!吃点烧卖、虾饺,特别给你带回来的。”
  “谢哥哥””
  “我也要!”婕马上冲到茶几旁。
  “这小孩!”
  申天仁和董雅丽交换了一个窝心的表情。
  他们从来都不后悔没有儿子。
  申婕已经弥补了一切。
  对他们而言,婕比十个儿子还珍贵,还宝贝。
  有女若此,夫复何求?!
  婕一手拿了个烧卖,一手拿了个虾饺,来到了父母的跟前。
  “张开嘴。”她命令道。
  “我们吃饱了。”董雅丽摇头。
  “妈!一个烧卖能在胃里占据多少的空间,女儿的孝心耶!”她哄道。
  董雅丽张开嘴。
  申天仁也无异议的照做。
  “你们真好!”婕宣布道:“谢谢合作!不过我最感谢的是你们‘合作’生下了我!”
  董雅丽作势欲打婕。
  婕飞快的逃到了父亲的身后。
  “雅丽!婕说得没错啊!”申天仁帮腔。“她的确该谢我们。”
  雅丽带着笑的瞪了丈夫一眼。
  申天琳先笑出声。
  接着一家人全笑了。
  温馨。
  一个家庭应该拥有或去营造的。
  申家是一个温馨,充满爱的家庭。
  因为预算充足,所以又多了一个助理名额。
  李芷淇成了申婕的新同事。
  两个人的办公桌排在一块,互相协助,相辅相成。
  她们都不是难以相处的人,所以很快的打成一片。
  李芷淇个儿小小的,身材丰满圆润,如果再高一点的话,那就是标准的尤物。
  上班的第二天,她已经把她男朋友的祖宗十八代都跟申婕说清楚了。
  坦白说,婕并不怎么看好。
  直觉告诉婕,李芷淇和她男朋友的前途多舛。
  而且李芷淇有一个小毛病。她喜欢和男同事扯东扯西,不能说是调情,但总是不太雅观,不管是吃人豆腐或被吃豆腐都不妥。
  不过申婕不打算少说她不该说的话。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方式和人生观,谁都无权去纠正他人的。
  李芷淇有她自己的做人做事标准。
  申婕正费神的在译一封英文信。
  “婕!晚上有没有空?”
  “做什么?”
  “楼上的约我今晚去啤酒屋。”李芷淇笑嘻嘻的说:“他们请的客,女孩子缺得厉害。”
  婕摇摇头,她不喜欢。
  “做个伴嘛!”
  “我又不会喝酒!”她推辞。
  “啤酒不算酒!”
  “我不喜欢那种场合!而且和楼上的那些人又不是多熟。”
  李芷淇恳求。“给我一个面子嘛!这次不熟,下次就熟了嘛!”
  这是什么歪理?!
  “婕!我真的想去!”
  “我没有阻止你去啊!”
  “陪我啦!”李芷淇死皮赖脸。
  婕犹豫着。
  “好啦!”李芷淇替婕说。
  “好吧!”婕无奈的点下头。
  “我去跟他们说!”她兴奋道,一转眼就不见了人。
  婕为自己的不够坚决叹气。
  今晚要怎么过?!
  申婕虚弱的靠在厕所的墙上。她不敢照镜子,她怕看到镜中的自己。
  她根本记不起自己上一次吐是什么时候,而今天晚上她吐了!
  还是大吐特吐一番。
  也许是空腹的关系,也许是她应付不了一点含有酒精成分的东西,总之,她吐了。
  她知道自己没醉,她只觉得头有点晕。
  但是这种感觉糟透了!
  步履有点不稳的走出女厕。
  迎面撞上一个人,她抬起头。
  白宪忠本能的扶着迎面撞上女人的肩,帮她稳住了自己。
  “你没事吧?!”他善意的问。
  她摇摇头,想说谢谢,但是却有点力不从心。
  白宪忠略略皱眉。
  他最看不惯逞强的女人,明明没有酒量或不能喝,却偏一杯一杯的往肚里灌。话匣一开,酒也跟着入肚,之后才一次又一次的吐。
  “你和朋友一起来的吧?!”
  她点点头。
  “我扶你过去。”他抓着她的肩。
  “不!”她撑起自己,感觉像个人了。“我要回家了。”
  她的声音有点沙哑,有点性感,令白宪忠的心一动。
  他向来抗拒不了有着沙哑嗓子的女人。
  不过他打赌她现在的声音是酒造成的。
  “有人送你吗?”
  “我可以自己回去。”她自信的说。
  “好!那你自己小心。”
  她朝他一笑,然后扶着梯子的把手下楼。
  她并不打算通知李芷淇,让李芷淇去操心一下好了,谁叫李芷淇硬拖着她来。
  白宪忠回到座位上,愈想愈不能放心,他虽然没有什么骑士精神,绅士风度,但是让一个女孩那样子回家,他实在不放心。
  想到这里,他猛的起身。
  “你又要去哪?!”小胖问道。“才打从厕所回来!”
  “不要等我了!”
  白宪忠三步并做两步的冲下了楼。
  一眼他就看到了叫他放不下心的女孩。
  申婕靠在柱子边上,微闭着眼。
  “嗨!”他站在她的面前招呼道。
  她缓缓的睁开眼。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些证件递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什么?”她没有接。
  “看了你就知道。”
  她接了过来,低头细视。
  原来是身份证、驾照,还有一些俱乐部的会员证。
  她不解的看着他。
  “你都看清楚了没有?”
  “我看这些干嘛?!”边说她边将证件交还给他。
  “我不是坏人。”
  “是不是坏人并不是这些证件可以论断的。”她淡淡的一笑。“不过我可以相信你不是坏人。”
  “真叫人安慰!”白宪忠自我解嘲。
  “有事吗?”
  “我想送你回去。”
  “为什么?”她马上起了戒心。
  “就算是我吃饱了没事,或许是我不喜欢让漂亮的女孩一个人醉酒回家。”他半认真半开着玩笑。“你知不知道你的样子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犯罪动机。”
  她把背挺得更直,站得更稳了。
  “第一点——”她冷静的看着他。“我没有醉,我只是有点不舒服。第二点:说不定我已经引起了你的犯罪动机,让你送我回家的话,岂不是自投罗网,自找死路,自掘坟墓。”
  白宪忠关怀一笑。
  眼前的女人够聪明、够刁钻、够劲。
  他有多久没有碰到过这么充满活力的对手。
  他喜欢!
  “你成语懂得不少嘛!”他称赞道:“溜口得很。”
  “谢谢!”她庄重的说。
  “反正我有车不麻烦,送你一程。”
  “我家在天母。”
  “在新竹我都送。”他豪爽的说。
  她在研究他。
  她在考核他。
  她在下决心该不该信任他。
  他耐心的等着。
  他妈的!他心中忍不住的骂道。
  今天如果是他那个老实、稳重的哥哥,她连想都不会想的铁让他老哥送了。
  起码有十分钟的沉默。
  “你想清楚了没有?!”他有点火大。“我对贩卖人口或强暴女性都不在行,我只是想送你回家,就这么简单、单纯的一件事。”
  她点点头。
  他倒是有些意外。
  “你不怕了?!”
  “你并不可怕!”她毫不畏惧的说。。“我也不是待宰的羔羊。”
  “好!”他竖起大拇指。“我的车在前面。”
  她走在他的身边。
  “对了!”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她。“我知道我送的人是谁。”
  “申婕!”
  “白宪忠。”他自我介绍。
  婕怔了下。
  可能吗?
  有这么凑巧的事吗?!
  她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他。
  个性不像,外貌不像,风度、感觉全都不一样。
  不!他们不可能是兄弟。
  她也不想问。
  申天琳匆匆的赶到了会议的现场。
  要不是因为车祸事件造成交通瘫痪,她也不会迟到一个小时。
  迟到实在有损她的专业形象。
  迅速的找了个位子坐下。
  只见身边的男人连瞧都没有瞧她一眼,连礼貌的点头致意都没有。
  她不是个容易动怒的人,但她这会却有点火冒三丈。
  他愈是不搭理她,她愈是要烦他。
  “请问会议进行到哪里了?”
  邓宇超转过头,看着说话的女人。
  “如果你能早点光临大驾的话,也不需要问别人了。”他傲慢的说道。
  “塞车。”她解释。
  “那就提早出门!”他像是训话般。“迟到就是迟到,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的。”
  她为之气结,不再和他说话,将全副精神放到会议上头。
  而邓宇超比她更先的回过头,没有理会她。
  好不容易捱到会议结束。
  一场突如其来台北的午后大雨将大家困在饭店门口。
  申天琳和邓宇超都自叹倒霉的又碰到一块。
  两人刻意的保持距离,回避着对方。
  雨淅沥哗啦的下个没完,虽然带来了些许的凉意,但也令人顿时的烦躁不已。
  邓宇超偷偷的瞧了下他不远处看来清爽、落落大方又明显是女强人型的女人。
  她和施佳芬就是完全不同典型的女人。
  施佳芬阴柔,女人味重,十足的靠男人长期饭票生活的女人。
  而她看起来充满自信、自豪,女中丈夫的气慨。显然在这个都市丛林里,她适应的很好。
  他看了下表也看了下雨。
  一时半刻可能也走不了。
  冒着被打回票、奚落的心理准备,他走到她的身边。
  她则讶异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