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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招有效,年轻女孩不怕鬼的还真不多。

  贺岂凡愉悦的看着她倏然停步,回头瞪着他。

  “你说什么?会遇到什么东西?”

  “我说没人知道。”他轻松自若的说,“我说……你还是把握机会搭便车吧!我不确定我的仁慈可以持续多久。”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坏人?”她有些怀疑的看着他。

  贺岂凡险些失笑。

  今天下午是谁巴着他不放?那时就不怕他是坏人?现在又在谨慎个什么劲儿?

  “小姐,我想你的选择并不多,你可以赌一赌,看是赌你的命,还是赌我是个好人。”他微笑中带着一丝冷淡与不耐烦。

  他英文腔调优雅,缓缓说出惊人的话。

  赌吗?

  女孩低头思考。

  隔着一条乡间道路,车子渐渐从他们面前离开,四周慢慢落回一片阴森的幽暗,和令人精神紧张的寂静。

  “怎么样?”他好整以暇的重新提问。

  赌了!

  她毅然抬头,走向他。

  “请让我搭便车。”女孩坚决的说,仿佛做了什么极大的决定似的。

  她到底有多少不同的面貌?

  时而娇柔谄媚,时而凄楚可怜,令人摸不着头脑,无法确定她是怎样的人。

  而贺岂凡能确定的是,他就管这么一次闲事,载她到车站之后,就绝对不再管了!

  结果,不到十分钟,他就打破了自己的信誓旦旦。

  “你要去哪里?”车上,贺岂凡随口问,“有钱搭车吗?”

  “你又要去哪里呢?”她不答反问。

  “我去哪里,跟你无关吧!”他冷淡的回答。

  “我身上没有钱,也不指望你借我钱,所以看你往哪个方向,我随便找个方便的地方下车。就是这样。”女孩撑着腮看向窗外,闷闷的说,与下午那黏人的模样完全不同。

  “你到底为什么会搞成这样?”贺岂凡终于忍不住问,“还这么年轻,长得……也不丑,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或工作,要弄到流落街头?”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好好读书或工作?”她猛然转头,灼灼的眼怒瞪着开车的贺岂凡,甚至用他的话尖锐反驳,“何况,这也与你无关吧!”

  两人气氛顿时紧绷,剑拔弩张。

  贺岂凡倒是有点惊讶,他不记得自己上一次被女人这样抢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他来往的对象都温婉有礼、斯文内敛,根本没有这样张牙舞爪的角色。

  那样鲜活的愤怒,有着火烫的生命力,她的眼眸亮得仿佛有火焰在里面跳动,在夜色之中,着实令人无法忽略。

  “好吧!是我说太多了,抱歉。”察觉到自己的铺越,贺岂凡道歉,他决定休战。

  跟一个陌生人有什么好吵的?

  反正他说不定永远不会再看到她,从此两别于人海之中,赞不赞同彼此,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他清清喉咙,“所以你到前面的火车站下车,可以吧?”

  “你刚刚没听见我说的话吗?我身上没有钱,难道你愿意借我?我已经问过你要往哪个方向,是你没有回答,要人家怎么告诉你到哪儿下车?真是的!”

  没想到乘客嗤之以鼻。

  反了!一切都变成他的错了!

  “我……”被抢白得险些说不出话的贺岂凡,张开嘴又闭上,然后,嘴角慢慢扯起苦笑。

  这都是他自找的,莫名其妙的恻隐之心……

  “好吧!我要回剑桥,不是往市中心方向,我可以借你一点钱,十镑以内没有问题。”他淡淡回答。

  “十镑?果然是一点点。”她又哼了一声,右手开始去解左腕上的手表,然后把表随手丢在杯架里,“多谢你借我钱,我想大概没有机会还你了,这个表不只十镑,请拿去吧!”

  她口气非常赌气、讽刺,贺岂凡听了虽然不太舒服,也不想多说。

  他把车停在小镇的火车站前,找出纸钞给她,她拿了钱便下车去了。

  “你的表……”贺岂凡开了车窗叫她,想把表还给原主,但原主头也下回的走进车站,完全没有留恋或回头。

  说实话,贺岂凡满讶异的,从叫她上车之际,他一直以为自己多少要花点工夫才能摆脱掉她,没想到……

  在车站前的灯光下,闪烁的光芒刺眼,让他忍不住低头细看。

  他手中握着还有余温的手表晶光四射,表面素雅但美丽的镶着钻,旁边一圈镂刻着英文字母,拼出的名称为BVLGARI。

  宝格丽钻表。

  果然不只十镑。

  贺岂凡下车追了进去,小车站里人不多,他在售票口前面找到女孩。

  “你的表。”

  女孩没有回答,她怔怔的,望着挂出来的一个牌子发呆。

  机械故障,今晚七点之后往剑桥的班次全部取消。

  “钱不够,怎么办啊……”万念俱灰的她,喃喃自语着,完全没有余力注意旁边的人。

  “你……会说中文?你也要去剑桥?”贺岂凡讶异到极点。

  “那又怎么样?我会说中文,你就愿意顺路载我去剑桥吗?”已经灰心到天地变色的她,索性用中文回答。

  她说对了。

  第二章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邵静心完全没有头绪。

  她应该是天之骄女。

  从台湾到英国念寄宿高中,零用钱多得可以请全校吃饭。申请进伦敦大学时,家里高兴得立刻买了昂贵的跑车给她当作礼物,更在伦敦市区斥资买了精致的公寓给她住,而且生活起居都有管家照料。

  然后,她每年放假,不是到欧洲各国游玩,就是回台湾找死党聚会,飞机坐来坐去,毫不心疼,简直玩得乐不思蜀。

  大家都顺着她,从她一出生便是如此,父母忙于事业,无暇管她,只能在物质上尽量补偿,根本是有求必应。

  一帆风顺到大三那年,她才遇到了克星。

  那是一个从日本到英国来留学的男生,英文讲得不漂亮,长相也不特别突出,不过,那两道浓眉乃至于五官,都带着粗犷的男人味,令邵静心另眼相看。

  他对她一点也不好,一开始甚至不屑一顾,然而邵静心习惯了众人对她百依百顺,遇到一个不一样的男子,立刻毫无办法的迷恋上他。

  两年来,她对他已经不能以“好”字来形容,她为了他改变了个性、打扮、生活习惯……一切以他为中心。

  为了他学做菜,被嫌煮得不好吃;为了他打扮,被嫌不够好看。他取笑她虽然念艺术史,画作或评论却都端不上台面,使得她发愤去选各种课程以充实自己。

  一起出门,永远是她付帐,因为她家境比他好上一大截,到最后,这位日本男士甚至因为住处租约有纠纷,一怒之下搬出来,但是无处可去,索性住进了邵静心的公寓客房。

  她小心翼翼的维持着两人的关系,却没有得到相对的回应。日本男脾气不好,动辄与她大吵,所有可能伤害他自尊心的大小事情,都会是导火线。

  日本男人念完硕士要回国前,他们爆发最激烈的争执。

  一直到那时候,邵静心才知道,这个吃她的用她的,连她的车子都堂而皇之使用,让她每天搭地铁去上课的男子,在日本早就有未婚妻了。

  在与她父亲生意有往来的友人邀宴上,他们在大宅角落大吵一架,她愤怒得完全无法思考,转头就走,一直从侧门走出门外,才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带,皮包就扔在大宅的书房里。

  当时,她只觉得已经无法再忍耐。

  为了他,她委屈自己,改变自己,这些都可以忍,只是最不堪的是,他居然毫无感激,一切的追问与质疑,他只以一句话回答——

  “是你自己要对我好的。”

  多么勉强,多么为难,但他却如此理所当然的住她的房子,用她的车子,让她掏钱帮忙,而这一切,只是因为她自愿?

  她其实不太记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宴会会场的,门口警卫为难她,要看邀请函,她请他们去找日本男人、找主人来对质都没用,他们认定她是来找麻烦的。

  已经疲倦到无法思考,她哭了,幸亏旁边有迟到的客人帮忙,她才得以顺利重新进入庄园。

  那个客人声音很好听,很有磁性,这是唯一的印象。

  然后,她遍寻不获日本男人,连她的皮包都不见了,无暇顾及正在进行的宴会,她发了狂似的寻找,最后,让她在图书室的长窗外,找到了日本男人和另一个女人正在携手谈心。

  情况当然非常丑陋,邵静心这辈子第一次失控到这种地步,她尖叫起来,扑上去要拉开那两人,可不但没拉开,反而还挨了日本男人一个巴掌。

  她才知道,原来日本男人跟她的朋友莉拉,也是交情匪浅的密友。

  最可笑的是,他们演出全武行之后,日本男人竟带着莉拉忿忿的离去开她的车。

  而她,始终没有找到自己的皮包。

  她受够了!

  而那个让她顺利重新进入庄园的客人,居然在离开的路上捡到了步行的她,那时,她只觉得自己继续走下去,大概会走到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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