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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冷峻的脸上没有一丝动摇,毫不畏惧的迎视她,“是儿臣要娶妻,不是母后,儿臣已决意要迎她为王妃。”他已非昔日那个被她处处掌控的皇子,征战沙场多年,他杀敌无数,多了许多历练,早已不再畏惧这个垂垂老矣的女人。

  太后被他那双毫无温度的眼神看得一凛,但很快又摆出威仪来喝斥他,“放肆,你竟敢忤逆哀家!你可不要忘了当年是哀家一手将你拉拔大的,如今你翅膀硬了就敢违抗哀家,不将哀家的话放在眼里吗?”

  对她的指责,郁子丹神色淡然不惧,不卑不亢的启口,“母后的养育之恩儿臣不曾或忘,但娶妻是儿臣的事,还请母后勿要干涉。”

  “你简直是反了!来人,去将皇帝请过来,哀家治不了你,让你皇兄来治你。”她满脸恚怒,重拍桌案。

  郁子丹沉默的站着,无视太后的怒气,站得直挺挺的,仿佛是株顶天立地的大树,不为任何威逼而折腰。

  第8章(2)

  郁泽端匆匆赶来,一进舒宁宫就见到两人僵持不下。

  他忍不住有些头疼,进去见了礼,“儿臣见过母后。”

  太后面带怒容的斥责皇帝儿子,“看你宠的好弟弟,你把他惯得要翻了天了,就连哀家的话他都置之不理,哀家要他别做的事,他非做不可,他这是想活活气死哀家啊。”

  郁泽端在前来的途中,已从前来传话的太监那里约略得知事情经过,见母亲如此震怒,他先好言安抚母亲,“母后请息怒,子丹也是一时莽撞才顶撞了母后,您别同他见怪。”说着,他悄悄朝郁子丹递了个眼神,要他向母后服软道个歉,这样自己才好为他说话。

  瞟向皇兄投来的眼神,为了不使他难做,郁子丹稍稍缓和了语气。

  “触怒母后是儿臣不该,但儿臣要纳罗青依为妃的事是儿臣的私事,还请母后成全。儿臣认为既要娶妻就该娶个合自己心意之人,倘若不合心意,那么对两人而言都是折磨。”

  “那宫女身分低贱,你只可以纳她为妾,不准迎她为妃。纳妃可不是你自个儿的事,这也攸关咱们皇室的体面,迎一个宫女为王妃成何体统,说出去只会让百姓和臣子们看笑话,哀家绝不允许这种事。”太后毫无转圜的厉声道。

  郁泽端尽力替弟弟缓颊,“母后,那罗青依虽是宫女,但十分有才华,她为尚仪局谱了不少曲子,您不是也夸奖过她谱的曲子新奇有趣吗?”

  “倘若她是出身官宦之家,纵使她爹官位低了些也无妨,但她出自商贾之家,如此出身,岂能成为王妃?”大炎国以农立国,将商人排在士农工商最末等之位,因此商人虽富有,但皇室素来十分轻视商人。

  得知郁子丹要迎娶一名宫女为妃的消息后,太后便派人去将罗青依的身分调查了个清楚。

  所有宫女在初进宫时,出身来历具会仔细的记载在册,她是商人之女的事自然也详尽的登载在上头。

  郁子丹面无表情的回道,“儿臣无须依靠王妃的出身来为儿臣增添光采,娶妻是儿臣之事,只要她品性端正,纵使她出身商人之家,儿臣也不在意。”

  太后怒道,“你不在意,哀家却不能不顾咱们皇家的体面。”

  为免两人再对峙僵持下去,郁泽端拦住两人,出声表示,“母后,朕打算找大学士金轩收她为义女,届时让她以大学士之女的名义出嫁,这身分也够了。”

  “你以为让金轩收她为义女就能瞒骗过天下人吗?朝中那么多人见过她,你当他们都瞎了眼,不知她是宫女?”末了,太后重话责备儿子,“你这个皇帝是怎么当的,竟然连自个儿的臣民都想欺瞒!”

  被母亲如此责骂,郁泽端心中无奈却又无法驳斥。

  他明白母后为了过往的那件事很不待见子丹,对待他比任何人都严苛。如今她之所以如此反对子丹迎娶罗青依,怕也仅是因为子丹没有依她先前要求,从她为他安排的那六名王妃人选里挑选妻子,此刻才刻意刁难。

  郁泽端只能软言软语的请求她,“母后,儿臣先前已答应子丹让他迎娶罗青依为妃,君无戏言,还请母后看在儿臣的面子上成全他吧。”

  见儿子竟把君无戏言都抬了出来,太后脸色难看,沉默半晌后,她退了一步,“子丹若非要纳妃,就纳琴烟为正妃,罗青依为侧妃。”

  “儿臣非青依不娶。”郁子丹毫不退让。

  自己都退了一步,他竟还不知好歹,太后大怒而起,“你若不迎琴烟,也别想娶罗青依!”

  “母后息怒。”郁泽端急忙劝道,见两人闹得如此僵,此事委实不宜再谈下去,他看向郁子丹佯斥,“子丹,看你把母后气成什么样子了,你先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儿臣告退、臣弟告退。”明白皇兄这是在帮自己找台阶下,郁子丹分别向两人行完礼后,便离开舒宁宫。

  郁子丹一离开,太后便怒气腾腾的指责儿子,“你看看他都被你宠成什么样子了,这会儿他都敢胆大包天的忤逆哀家,说不得日后他连皇位都敢夺。”

  “母后多虑了,子丹绝不会做这种事。”他心里叹息,若非子丹年幼时母后对他过于严厉,子丹也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十岁以前的他,性子温善得就如他母妃一样。思及往事,他心头微泛酸楚。

  “你怎么知道他不会,你看看他那浑身煞气还有冷酷的眼神,哀家怕你养虎为患啊。”说着,太后突然神色严正的要求,“不成,你还是尽快立下太子,以防他狼子野心,图谋不轨。”

  为安她的心,郁泽端说道,“朕早已留下密诏,立下储君。”

  “皇帝所立的储君是何人?”太后追问。

  郁泽端没有明说,只道,“立下储君之前,朕曾向国师请益过,朕向母后保证,朕所选之人是最适合治理大炎国之人,母后无须担忧。”话说到这儿,他无意再多说什么,遂躬身道,“时辰不早,朕就不耽误母后歇息了。”

  见儿子这般说,太后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她心忖这事既然儿子曾向国师请益,那么所立的储君应是郁明全,他不仅是嫡长子,在朝臣之中也是最受拥戴的皇子。这么一琢磨,她总算安下了心。

  离开太后寝宫的郁子丹坐在返回宝庆王府的马车里,垂目思索近日让人暗中寻访当年曾服侍过他与母妃的宫女,却寻不到任何一人,其中有四人因不同的原因在当年已死,另外两人则不知所踪,估计也是凶多吉少。

  在偌大的深宫中,要让一个小小的宫女消失,并不难。

  他思忖着究竟在他十岁那年发生了何事,为何母妃过世之后,那些宫女也一个个的死去和消失。

  这背后是否藏了什么秘密?

  他闭起眼努力回想,可仍是想不起十岁以前的记忆。

  那些记忆真是被人抹去了吗?

  若真是如此,他直觉最有嫌疑的便是太后,但她为何要这么做?他的恶梦是否又与此有关?

  一个接着一个的疑窦,串成一张网,钥匙则是他失去的那段记忆。

  为此他曾私下寻访过几名大夫,但无人能替他找回那段记忆。

  郁子丹敛目沉思,除了太后,也许还有一人知道答案——那便是国师。

  只是谁都没有料想到,就在这一晚,国师易宽恒坐化归天。

  顾青漪站在百卉园里遥望无尘塔,弯腰鞠了个躬。以她的身分,并没有资格前去吊唁,只能在宝庆王府里为他送行,不过只要心诚,她相信在哪里都无妨。

  虽然与国师仅有一面之缘,但她很感谢他对她的指点,因为他的那些话,才让她放下了心中的执念和牵绊。

  “国师,愿您一路好走。”她低哑的出声。

  正当她默默为国师哀悼时,突然间有人从旁窜了出来。

  她连尖叫都来不及便被人打晕,强行带走。

  而此时,郁子丹与郁泽端刚在无尘塔吊唁完国师,准备返回勤政阁。

  郁泽端步行而回,未乘坐御辇。

  “皇兄请节哀。”走在他身后半步的郁子丹劝了句,他知道皇兄素来很敬重国师,如今国师归天,他心情定是十分沉重。

  “这么多年来,朕若遇上什么无法决断的国事便会向国师请益,也得到了不少的助益,国师这一去,朕就如同失去一位良师益友,朕心痛哪。”

  郁泽端按着胸口,面露哀色。他虽位极至尊,高坐在龙椅之上承受万民朝拜,但也得一力承担起大炎国兴衰的责任,这其中孤独与苦楚无法诉诸与他人知晓,只有国师了解他所有的难处,他不仅是良师,更是挚友,因此国师这一去,令他分外不舍。

  “国师的病体已拖了许久,如今也许对他才是一种解脱。”郁子丹劝慰道。他鲜少接触国师,对他并不熟稔,他最后一次见到国师是在四年多前,那时他从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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