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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脸上的笑容也瞬间逝去。「那苏菱都死了,你要怨我到什么时候?!」她忍无可忍的问。

  「问的好,就怨到她复活为止吧。」他冷声说。

  「人都死了,你要她复活?!你、你这是死都不肯接受我就是了?」她恨声道。

  秦藏竹森冷的直瞅她,眼底的嫌恶清晰可见。「李霏,我已给了你体面,没在众人面前让你难堪,你就安安静静的做你的秦夫人,其余的不要再多求了,我给不起也给不了你。」

  「你!」她气得咬牙。

  「记着,下次别再像今天这样,突然出现在主事们或客人面前,我能陪你演一回,不见得愿意演第二回,届时丢了脸可别怪我。」语毕,他拂袖要走。

  阿菱一个人待在屋里,就算有欢儿和秋儿陪伴,总也无趣,他答应要多陪陪她的,他不想食言。

  忆起昨夜,他嘴角含笑。那女人在与他缠绵时,那惊羞可爱如白兔的表情,多么令他心神荡漾,仿佛……仿佛……会的,她会一步步回到他身边,就像从前一样真实而完整。

  「秦藏竹,我话还没说完,不许你走,你给我站住,我以郡主的身分命令你站住!」眼见他要走,她娇蛮的命令道。

  可他恍若未闻,一点也没有回头的意思。

  李霏怒得追上去,不顾郡主教养的按住他的衣袖。「秋儿只是那女人的丫头,你护着她只是想让我生气,你不可能移情于她,不可能真对她动情!」

  他神情清冷的望着怒红了脸的她,无情的甩开她的手。「没错,我不可能对秋儿动情的,我心中自始至终只有一个人,而那人是谁,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所以你该防的不是秋儿,而是——你自个儿的心魔。你既心知肚明我不可能再爱上别人,当然更不可能爱上你,所以离我远点,不要让我一再看见你!」

  这次,秦藏竹转身快走,再不想受她纠缠。

  她气得全身颤抖,伺候她的丫头们因为站得远,听不见他们的对话,但远远仍瞧见她们主子气愤的模样,本来想上前的脚步纷纷又退回,一时不敢接近她。

  *****

  白琰皇帝原是南方人,对中秋过节的活动其实不热中,但自建国北方以来,承接了不少北方的风俗习惯,尤其是这八月十五中秋日——在金翎王朝时期便是一项重要的节庆,这且不管是民间百姓抑或皇族权贵,无不欢聚一堂赏月吃饼,享受亲友同乐的气氛。白琰皇帝为了拉拢北方的于民,便沿袭下这项传统,每年于宫内举办筵席赏月同乐。

  皇宫内,白琰皇帝于瑶台前与子孙们赏月同欢,席间有歌舞助兴,众人其乐融融。

  皇族一家难得齐聚,年岁六旬的皇帝坐于高台上,目光含笑的朝着各个子孙望去,心情甚悦,但视线落在其中一位倒在桌上不起的人后,略皱了眉头。

  「元宁郡主的仪宾可是喝醉了?」皇帝问向李霏。

  她瞧瞧身旁的秦藏竹,沉稳回答,「回皇上,他不是醉了,是染风寒。」

  皇帝立即讶异道:「既是病了,怎么不在府中休养,进宫做什么?」

  李霏笑着又说:「皇上恩典咱们夫妻俩一同进宫过节,咱们怎能不来,况且仪宾生的也不是什么重病,就是染点风寒,进宫前喝了些社寒药,兴许药中有些药材会让他想睡,他这才坐了一会便打盹,不过只要让他休息一会便没事了,他进宫前还道,已为皇上做好了一首藏头诗,要让皇上与众宾客娱乐娱乐。」

  「藏头诗?朕只知道仪宾经商一流,经常能让朕的国库盈满,这会竟是连作诗都难不倒他了,真不愧是你元宁郡主挑选的丈夫,好,朕就等他醒后,瞧他给朕做什么样的藏头诗,这诗若做得称朕的心,朕重重有赏!」皇上本来就疼李霏这个侄女,对于秦藏竹更是倚重与欣赏,听她这样说,马上兴致勃勃。

  而建席里的其他人可就眼红不已。这秦藏竹生病不好好待在家里,还能出来与众人争宠,见皇帝朝他们夫妻笑得阖不拢嘴,这心里真不是滋味。

  半个时辰后,秦藏竹倏然清醒,他睁开眼后,发现自身竟然出现在皇宫里,脸色丕变,极度震惊。

  「你醒了?」见他清醒,李霏也是一惊,像是很讶异他怎么可能这么快醒来。

  他愤怒的怒视她,简单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你让大哥对我下药?!」他记起在府里喝了大哥递来的一杯茶后,便不省人事了,而大哥敢这么做无非是受到眼前人授意,否则他怎么敢。

  「没错,是我让秦在松对你下的药,谁要你敢抗旨不进宫,我这也是不得已的作法。」她毫不在意的承认。

  「你好大的胆子!」他暴怒。

  他性子一向清冷,就算动怒也鲜少显露出如此暴躁的神态,她不禁害怕起来。

  「既然来都来了,这有什么,而且与皇上同欢能彰显秦家的显贵,这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你又何必——」

  「住口,我不需要这样的显贵,你这愚蠢的女人,竟敢自作主张的带我来,那女人要有个万一,我不会放过你的!」他怒火中烧的起身。

  「那女人?你指的是谁,秋儿吗?她会有什么万一?」她不解他话,中的意思。

  「你——这笔帐我日后再跟你算!」他极度怒形于色,转身急着离宫回秦府。

  「等等,你上哪去,皇上还坐在高台上,你不能走!」她惊慌的拉住他,不让他离去。

  「你放手!」他语气急促,充满焦急,似无暇再与她多说什么。

  李霏死命挽着不让他离去。她不能在皇上、大臣及众亲族面前丢脸,绝不能让他甩下她。「你现在走会惊动皇上,他还等着与你论诗,你别走,求你别在这时候丢下我——」她甚至抛弃自尊,对他低声下气的央求。

  「你敢对我下药,就该承担后果,我再也不愿意配合你,皇上那你自个儿看着办!」他毫不犹豫的丢下她。

  「秦藏竹!」见他真不顾自己的脸面要离去,她惊怒的喊,甚至扯下了他一截袖子。

  这一喊一扯,反而惊动所有人转过头来了,不仅发现秦藏竹已醒了,而且手臂上的袖子还被扯下,那截袖子正尴尬的捏在李霏手中。

  在场众人幸灾乐祸的瞧着。两人这是吵架了吗?元宁郡主平日里太骄傲,趾高气扬的令人生厌,大伙可是很期待见她出丑的。

  李霏发现自个儿成了众人的笑柄,难堪得几乎要哭出来,秦藏竹见她羞惯,仍旧头也不回的阔步离去,留下她面对众人讥笑的目光。

  皇帝在席间因为多饮了几杯,人已微醺,慢了众人一会才发觉台下的纷乱,等他举目望去时,只见到李霏手中抓着一块撕下的衣布,神情羞怒又不知所措,而那本是昏睡的病人却已不知去向。

  台上的皇帝眉头一皱,霎时筵席气氛更僵。

  第5章(1)

  秦藏竹十万火急的由皇宫赶回秦府,那神情急切中带着恐惧,生怕回去迟了。

  「阿菱是否已经……已经……」他瞧着上锁的房门,颤抖的问向守在屋外的秋儿。

  秋儿怀中抱着嚎陶大哭的离欢,正惊惧的哭泣着,「二爷,您、您总算赶回来了……小姐已经……已经醒……醒……」她声音抖得无法把话说完。

  「她……她是否将木牌取下了?」他闻言霎时脸色一白。

  秋儿双手抱着孩子,摊开其中一只手的掌心,掌中是那块有着奇异图形的陈旧木牌,这是苏菱戴在身上的东西,而这东西竟似被烧过有些醺黑处,就连秋儿的手也有烫伤的痕迹。

  「子时一到明月正中高挂时,如预料小姐瞬间清醒了,之后便狠狠将木牌由颈子扯下,甚至要烧毁它,我由火中抢下木牌,怕小姐仍要毁去它,只好抱着小主子逃到外头来,但又怕小姐跑出屋子,只好先将房门上锁。」她深吸好几口气,才能顺利开口描述状况。

  秦藏竹自她烫伤的手中取过木牌。这木牌不能毁,幸亏秋儿救下了,否则……

  他将木牌紧紧捏在掌中,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惊惶神情。

  「你帮我好好照顾欢儿,我进去了。」他瞧了一眼哭得满脸通红的儿子,兴许是知晓亲娘有难,才哭得这般异常。

  「二爷放心将小主子交给我,小姐……她就交给您了……还有,小姐变得……变得……总之您小心点,动作也请快些,再过一刻子时就过了,那、那就糟了!」她心急的提醒他子时将过的事。

  他沉重的颔首,也明白时间不多了。他开锁进到屋里,里头全无光点,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阿菱。」他轻唤。

  四周无声。

  「阿菱,对不起,我不该离开的,不该在月圆之夜留你一人,我回来了,你别怕,出来吧,让我瞧瞧你。」

  屋内仍是一片寂静,静到似乎针落地也能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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